来一次此等规模,哪怕减半规模的超负荷支出,估摸着杜迁和蒋敬就要借绳子上吊了。
但有理归有理,冠以这些人一个畏战的帽子,却是不会冤枉他们的!一个个此时说得口若悬河,慷慨激昂为什么?还不是对梁山没有信心,不愿跟朝廷死战?他们也不想想,万事都有把握,天下也没人会落草了。
是以说到态度上,义军领袖们倒是比这些暮气沉沉之辈要显得朝气蓬勃得多,只可惜他们的短板十分明显,那就是除了往日在家乡颇具号召力,其他方面的能力均令人感觉堪忧。
还有那四位出身绿林的头领,特别是黄蜂岭的胡六,阮八和花刀孟福通,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逍遥派,甚么江湖义气,甚么绿林前程,对他们来说,都抵不过自个儿逍遥快活。此时眼看义军派和降将派都快吵翻了,他们却一点参与讨论的**都没有,好像面前正上演着别家山寨的命运抉择。
真替叔父……不,应该正式的称呼为王首领。一想起怎么安排这些新头领,李懹现在就是满头大包,哪里去找那许多合适的位置,安排这些大爷们?
“就是王首领来了,小弟也会恁般讲!想我李飞豹原本是乡亲们选出来的教头,原本该带领乡勇护卫乡里,抵抗梁山大军!说来可笑可叹,反而李某手下庄兵都拖家带口的自发跟着梁山走了!小可当时便知,民心如此,梁山当兴!故而和众位大哥一样,慕名来投大寨!正因为对王首领抱着极大的希望,我才不忍见梁山泊在下了一连串的好棋之后,忽出臭子,自毁前程!”
李飞豹说着说着,不禁有些动情了,他此番投奔梁山还真是自发的,并非始于黄魁举荐。但黄魁随后的举荐对他又起了莫大的促进作用。不然,他是没有资格参加这个只有头领才能参加的会议的。
“就知道你这厮们靠不住,但凡有点退路,都不肯拼命向前,偏还装得有情有义的模样,呸!恶心!”武僧刘文舜并不为李飞豹的言辞所动,他只知道,言退之人,岂有脸表忠?
这时,何字威盯着刘和尚意味深长的望了一眼,竟朝这个不对付的家伙大叫了一声好,旋即瞪着降将们叫道:“没种就没种!扯你娘那许多作甚?把队伍交出来,老子带他们上阵去杀敌!”
“甚么!?你说甚么!”
这回轮到降将们炸锅了,交兵权啊!对武人来说无疑是断他们的手足,降将们此时都有点搞不准了,到底这话是是话赶话赶出来的,还是此人在代表“官方”发声,又或试探。
“你说交队伍,老子就交?你算个甚么东西!”
满脸血痂的张金彪和王登榜跳了出来,反应比其他降将都要激烈。说来滑稽,以他两个的官职,原本在各州相公们面前也就拍拍马屁的份儿。哪知托了梁横的福气,带着没有经受多少损失的兴仁府守军一发投入梁山泊的“怀抱”,结果堂堂袭庆府的兵马总管寇见喜,拉来的队伍都没他俩多,更别提黄安一路上净受这两个活宝的鸟气了!
义军领袖们没有职业军官赖以生存的傍身武艺,但他们压根不缺胆气,只见何字威上前一步,道:“小子,你在问我?”
“问的便是你这厮!怎地?你又算老几!”王登榜亦上前一步,逼问道。
何字威忽然一声大笑,继而语带嘲讽道:“你大爷我,站在这里,正是因为不怕死!可你这厮,来到此间的原因,恰好与你大爷我相反!”
何字威这句话,正好扎到张金彪和王登榜两人的心窝里,话说他们压根就不想落草当土匪,可怜梁横已经用他的性命给他俩指明了道路,要不是为了活命,谁肯在这荒岛上受罪?
人在暴怒之后,行为不易受控制,何况张、王二人刚刚才干过一架,此时哪里还顾忌甚么?只想先在何字威身上出口恶气。
面对气势汹汹紧逼而来的两个职业军官,何字威心里说没有一丝慌乱是假的,他哪会甚么像样的拳脚?可江湖上有句话,叫做“丢人不丢份,输人不输阵”!拼着此时给人打一顿,也不能落荒而逃,不然,他在梁山上便永无立足之地了!
就在何字威拿定主意,不退反进之时,忽觉一股巨力从背后将他往后扯去,等他还没来得及搞清楚情况,一个猛和尚已经挡在他的身前,直朝张金彪、王登榜扑去。
霎时间,三人便扭打在一起,直将好好一个会场,搅得是天翻地覆。一言不发的李懹气得是脸都快绿了,有人是想借机给自己示威,夺兵权前先要掂量掂量后果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