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乐立即忘了与皇上的对话,兴奋的道:“喜欢,喜欢,爹爹说嗖就跑远了——”
“那是汽车。”焰令笑着向焰乐解释:“等我们大了才能开。”
焰乐闻言失望的嘟起嘴,俊美双的小脸像霜雪天一样委屈:“不能开啊,那我不去了——”
焰令急忙安慰:“但我们可以坐——”
焰乐闻言立即笑了,笑容若初春的骄阳,光彩四『射』,高兴的与哥哥探讨焰国远销众国的第一神器如何了得。
周天看着他们,恍惚的看着焰令为哄乐乐高兴,迎合乐乐的口吻,等乐乐笑了,他也浅浅一笑的破冰之暖。不禁想到,小令看多了乐乐那张脸,将来找个媳『妇』得多不容易啊。
还有这让他头疼的名字,乐乐、乐乐,连大熊猫都不用的名字,沈飞爱不释手,死活认准了这么叫,既然人家爹喜欢,她也不能驳了,所谓大众化好养活,可这也太好养活了点。
辛一忍看着他们,嘴角含笑,想起苏义找他谈了不止一次出宫的问题,在所有人眼里,他都是最该出宫的一位,但他却不这么认为,他久居后宫,这些年更是习惯了这种生活模式,出去了反而不适应。
或许吧,有朝一日有位女子会让他心甘情愿的求皇上让他出宫去,可哪有那么多心甘情愿,他们这些经历过当年之『乱』的人,有几人会看中那飘渺的在他看来也不美妙的事。[
……
热闹繁华的盛都歌舞升平,宽广的大路挤满了入京的子民,鲜衣怒马的能人异士,齐聚盛都,又是一年之始,文人墨客、富甲能士问鼎高位、谋划收益的一年。
周天轻松的靠在马车的坐榻上,看着两孩子稚嫩的交谈,接过辛一忍温好的酒,微微的闲适中欣赏着自己的太平盛世,真乃酒不醉人,人自醉……
科学院在康泰二年进行了一次修缮,连同帝殿一起进行了大升级,如今的科学院有外来助手若干,其中齐、鹰两国均有大匠在此停留。
焰乐下了马车如脱缰的俊马飞也似的出去,所有他认为稀罕的诡异的玩意儿都想『揉』捏一场。
焰令赶紧追上去,这里不是瑶华殿,有些东西是致命的。
周天飞身而起,利落的把俩个小东西扣住,脸『色』微怒:“跟着朕走!否则朕就把你们赶回去!”
这话对两岁多一些的焰乐没有什么用,他正是不懂‘事’又对事物天生感兴趣的年纪,自行车这种适合六七岁孩子玩的玩意,他只玩了五分钟已兴趣缺缺,只是碍于父皇在场,不敢调皮了去。
周天来了科学院,不可能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们,哪里有个什么事叫她去一下是难免的。
焰乐趁他父皇被一个老爷爷叫走时,小心思活跃的抓了哥哥就要去刚才见过的放着很大很大模型的地方玩。
辛一忍立即过来,严肃的看着他。并严令禁止他离开自行车研发的地界。
焰乐歪着可爱的小脑袋看着他:“笨蛋爹爹,这里我大哥最大,大哥说去就能去!哥,我要去!要去!要去!啊啊啊!”焰乐冲辛一忍跩完,就冲焰令理取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撺掇他哥。
焰令再老成也是被众人呵护大的,危险这个东西,理解的不透彻,反而照顾弟弟的心向来充沛,便为了焰乐高兴点头认了。
一群太监宫女,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小心翼翼的跟在两位主子身后,唯恐两位好动的主子碰到了哪。
辛一忍叫住一位小太监去通知皇上,他自己急忙追了上去,几人一会就出了皇上御用范围,走入焰国众多农耕器具和工业发展机械的重要生产之地。[
焰乐发现了一个大池子,池面上漂浮着一艘木质大轮船,轮船的甲板上蹲着一尊未完成的火炮,他立即兴奋的道:“哥,看。”然后三下五除二,爬上了只有三尺高的护池,仰着头望着对他来说更加巨大的轮船:“好大啊!”
小太监们急忙抱住他,被他强硬的开:“再碰我,我就跳下去!”说着再次爬上护池,崇拜的望着他从未见过的庞然大物。
焰令也惊讶的看着眼前从未见过的事物,这比父皇给他们玩的自行车不知大了到多少倍。它竟然是在水上动的,好漂亮。
辛一忍追上来,见二殿下站在巨大的地池旁,惊了一身的冷汗,急忙上前抱起他下来:“皇上在找你们了,赶紧回去。”
“不要!放我下来!啊——”焰乐使劲扑腾就是不走。
焰令一听父皇找,立即你收起眼里的赞叹,上前欲带了弟弟走开。
突然高大的船身上『露』出一席身影,他几乎是半飘在船身上,穿着木『色』的衣衫,疑『惑』的看眼他们,见到辛一忍的那刻,讽刺的噢了一声,继而眼睛一亮道:“你怀里那位就是混世魔王?”
子车页雪说着从船身上飘下来,他现在负责发展焰国海上作战武器,焰宙天的心思人尽皆知,真不知齐鹰两国在想什么,还不把这妖孽抓了关地牢里,小心女『色』误国,让焰宙天爬你们头上!
辛一忍奈:“子车大人,您能不能给下官留个脸面,下官怎么说也是孩子爹爹,您当着我的面如此……”
子车页雪大方的挥挥手:“不说,不说。”但还是啧啧有声的看着大殿下道:“到是跟他爹一样会长,可惜,若是像她,更漂亮。忘了,你是男子长那般好看干什么!”
焰令听出他眼里的不敬,平静的眼睛直视的看过去。
子车页雪上前使劲捏捏焰令的嫩脸:“看什么,叫舅舅。”直到脸上出现两抹痕迹才舒心的松开:“小家伙,难怪你们父皇喜欢,我看了都喜欢。”坚决不能叫叔叔,他可不承认子车世那边的关系。
子车世也真是不避嫌,四妃之中最高贵的那个封位便宜了他,不过听说他实际排位并不高,还得称辛一忍一声哥,就说男人遇到女人脑子不清楚,他非挤进去叫别人哥!
辛一忍抱怨道:“页雪少爷,你捏疼大殿下了!”
焰乐见有人掐他哥哥,顿时挣脱了辛一忍,瞬间向子车页雪撞去:“坏人,坏人!坏人!”
子车页雪四两拨千斤的人拨开,他刚来盛都两个月,这些小不点还没见过他,如今看着他离开时还在她肚子里,现在都这么大的孩子,心里不禁感慨时光之快。
子车页雪钳制了焰乐交给辛一忍:“行了,带他们离开,地河通向底下深渊,若是把她的心肝宝贝掉进去,她就是想救也难哦。”
辛一忍急忙接过还踢腾的二殿下:“多谢少爷,打扰少爷之处,请少爷勿怪,我们先走了。”说着不顾焰乐发脾气,赶紧带了两位殿下离开。
子车页雪看着他们离开,身体慢慢飘回船上,看着他们眼中熟悉的光彩,觉得这大船未来在他们手中也定不弱了它的威名。
户部衙门内。
孙清沐捏着手里的烫金折子,收进了‘要’的一边。
人人看见他如今的富贵,忘了富贵之下他们未变的小心翼翼,这是建议皇上纳妃的折子,不管落入皇上手里后,皇上怎样漂亮的把它们扔了,他们也要呈给皇上。
他只是不理解,孟先己是不是太闲了,竟然又参与其中,还是以众男妃公务繁忙,帝王需广纳良人服侍君安!
孙清沐心想他到底是介意当初苏义给他的难堪,这次更是不遗余力的联合众人上书,要求皇上为皇嗣考虑,广纳男妃。
孙清沐苦笑,这是说他们没本事让皇上生了……
傍晚,周天带着两个皮猴回宫。
错了,是一个猴,另个好带,焰乐真是要命啊!腰酸背痛的,带他的太监宫女得多辛苦,改天让陆公公给他们加薪!
“别跑了!撞到了怎么办!陆公公给我把他扔给他爹。”不是一般的好动。
焰乐挣扎着不想走:“我的模型!我的模型!”但他弱小的意见,向来因比他的等加高的人忽略,被人强硬的执行!
好吧!既然要走,必须要拿走:“我的模型!”那是页雪舅舅给他的!
“都拿走!都是你的!没人抢!”
“父皇真好!”都拿!都拿,口袋,手里,对了嘴巴也能叼走一个,小焰乐贪心的塞得到处都是,告别的时候才发现一句完整的‘告退’也说不清!
周天可不敢怪罪他,只是看着他小贪心的模样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行了,不用道安了,走吧。”小东西!
焰令知道他们两人今日耽误了父皇一天的时间,与自己的侍从向父皇告辞。
周天看着乖乖跟侍从离开的焰令,心里非常安慰,总还有一个省心的。
周天用了晚饭,泡了个热水澡,随手拿起整理好的折子翻看,看到孟先己几个大字时,她忍不住想笑,看到他的提议,顿觉得此人贴心。
陆公公端着『毛』巾暖炉过来,把皇上的头发扑在雪白的『毛』巾上,用隔了热的暖炉为皇上干发:“皇上笑什么!”
“孟先己,想让朕把星儿选入宫了。”
陆公公完全听不懂皇上在说什么!
……
天蒙蒙亮时,早朝已经结束,成群结队的大臣从集英殿出来,想太和门走来。
焰乐拿着一艘模型船突然从巨大的石兽后蹦出来,瞬间跳到刚下朝正与同僚说话的沈承安面前:“爷爷!看!页雪舅舅给我做的!”说着他晃着肉嘟嘟的小手,闪亮的眼睛期许的望向自家爷爷:“好看吗?”
沈承安立即停了嘴边的话,心里一惊:“王爷!”皇孙的东西能有不好看的吗,脸上顿时浮现起宠溺的笑容,带着众同僚与有荣焉的下跪:“微臣参见睦王爷,王爷安康万福。”
焰乐溺爷爷怀里:“起来吧。”笑着让爷爷看他的模型:“舅舅说,乐乐长大了,可以指挥他们出海征服四海诸国,让他们俯首称臣!在我朝皇威之下向我纳贡!”说着小脸骄傲的像已经看到众国来贺的壮举。
沈承安把孙子抱起来,为他口中那句坦然的‘向我纳贡’心动不已,他的孙子是皇帝的儿子,理应用这世上最大逆不道的话显示他的尊贵!就算皇上纳妃了又如何,他孙子有同胞兄弟相护,也比别人更尊贵。
“我睦王好志向!你父皇定为你骄傲。”
“真的吗!”小家伙激动不已:“我要去见父皇了。”说着带着一众追跑在他身后的太监宫女而去。
沈承安看着孙子跑远,眉宇间都是笑意,有什么比他现在更惬意的呢?感受着众臣羡慕和不解的脸,更是觉的心情舒畅、万事开心,一扫早朝的不快,又复开朗。
孙康德走在人群后羡慕的看着沈承安和跑远了的睦王爷,不禁看向身后的儿子,微不可查的叹口气,他什么时候也能有孙子啊:
“你也别急,皇上这么多年都没选男侍,这次估计也不会松口,到是你们,让孟先己抓了法延续皇嗣的把柄到底不好看,皇上膝下只有两位皇子未免少点,你平日别总忙于公务多去陪陪皇上。”
然后小声的问儿子:“是不是以前陪侍伤了根本,用不用父亲——”
孙清沐正在想二殿下怎么偷跑到前殿来了,他昨夜为模型在后宫闹了一晚上,皇上恼了他才消停,想不到一大早就来散朝的路上堵他爷爷,还真是精力充沛。
孙康德重重可咳嗽一声,这种话他怎么好意思细说:“我说的话你听见没有,到底是不是——”
孙清沐茫然。
孙康德见状,老脸杠红的重复了一遍。
孙清沐顿时哭笑不得,他们为皇上考虑论是谁侍寝都有服『药』,加之皇上一直在静养,没有孩子并不意外,两位皇子还年幼,子医建议让皇上再养养,并不是他们不能生,可没必要向父亲解释这些:“爹,你想多了。我衙门还有事,先走了,你回去时慢点。”
说着赶紧走了。
苏永忠最羡慕沈承安,沈承安这些年官位没动,可却越来越有权,当年的官员都知道二皇子是沈家实打实的孙子,不巴结睦王爷的爷爷巴结谁。睦王又与沈承安亲近更是让很多人不敢给沈承安脸『色』,让他办事效率近些年也长进不少。
以前朝中,靠子嗣做到从二品官职的就是他和沈承安,他们是公认的没办事又没银子,完全靠儿子争气入了圣眼才有他们的今天,想不到沈承安如今官做的越来好。让新来的那些不知所谓的新人,以为沈承安名副其实!
苏永忠想想就来气,看着他抱完睦王爷与其他同僚谈笑的嘴脸气就不打一处来!
但想到自己也可以有皇孙,立即在人群中搜索苏义的身影,找了很久也没找到人,气的甩袖就走!不知苏义在想什么!这两年越来越不与家里亲近!看来他得想办法修复修复父子关系。
两年间,新上任的官员只是觉得睦王爷果然如传说中一样漂亮,因为沈妃侍养育与沈大人也亲近,寥寥的几面中,认定睦王爷与他的封号一般,是位亲近亲人,脾气和善的好王爷。
宋岩尰望着这一切心中有了计较,再想到早朝孟先己旧事重提,或许该早已确定了大殿下的储君之位,嫡长子,以后就算有了弟妹也人越了他去!
宋岩尰想到这里,认真分析了皇上最近几年的表现,觉的此事越早越好,更觉的皇上就是这样想的,皇上不可能有庶子,因为都是她出,只能立长子,长子由皇后抚养,二殿下过早封王,剩下的一些不是水到渠成的事,他竟然现在才想到。
宋岩尰赶紧拦了尹『惑』、张亭道,紧急磋商。
张亭道受宠若惊!丞相竟然找他商量大事!他做梦都会笑醒的!这是认同!
辛成没注意宋丞相的异动,看着二殿下消失的方向,决定一会去军营路上堵儿子!
段良案距离沈承安不远,刚才睦王爷的话一字不漏的听进耳朵里,皇上已经不满陆上的征战,转移海战了吗?
如今的焰国早已不是几个能臣、要臣能独树一帜的年代,多一个良臣不多少一个不少,想坐稳还要后宫有人,想来这次有不少朝臣附议普选妃侍,与此有很大的关系。
段良案看着渐渐走近擦身而过又走远的段敬宸,心中顿觉讽刺不已,他不是恨他入骨吗,为什么一年前处置黑胡家族案时站出来说话!如果他成功下马,不是合了他的意!
还是他段良案已经小人之心到度君子之腹。
王平叫了段良案:“段尚书,还站着干嘛,不走吗?”
“走,一起。”
……
上书房内,小太监已经准备好了皇上要换的常服。
陆公公含笑的帮皇上换下朝服,穿上常服,嘴角促狭的笑意难掩心中的惬意:“皇上,奴才觉得孟大人的提议甚好,皇上已经五年不曾换过胃口,换些新鲜的尝尝多好。”
周天对着铜镜正正领子,好笑的看眼低头可见的陆公公:“朕都这把年纪了,再换几个新鲜的怕消化不良。”近三十的都已经成婚,没成婚的才是十六七岁,难道让她养一群正太!
陆公公从盘子里选了腰佩为皇上别上:“皇上说的不尽然,张大人家的张公子、去年秋试的新科,很多都没有婚配,页雪少爷不是也还没成家,苏水监也是,皇上若喜欢,还不是您几句话的事。”
周天不禁佩服陆公公强大的y『淫』能力:“你成天跟在朕身边都想些什么!”何况现在这样就挺好,何必弄到后宫一年见不上她一面,当男人是女人啊有那么强大的耐『性』:“前天宫里的失窃案查到贼人没有。”
陆公公立即正『色』道:“回皇上,不曾,奴才已经依照皇上的吩咐移交给了玉带,皇上觉得那些人是冲着鹰皇来的?”
周天语气平平的道:“敢偷血珠不是冲着鹰皇,也是他们一路,风流登基之时,不是说过有人作祟,今年他在位也有一年了,不知他今年会不会大办。”怪只怪他当初不上心,下手晚了,有些兄弟难免成了气候,他剔除起来废了心力。
陆公公一点也不担心有宵小窥视他焰国皇宫,鹰齐两国的高手又如何,进了他焰国皇宫不照样失手而回:“皇上想去了?”
“难道你不好奇,尾巴翘上天的他们到底是如何了得!”
陆公公忍不住失笑:“皇上,瞧你说的,若是被鹰皇和齐皇听了小心治您大逆不道。”
呵呵!
“那,选侍人的事……”陆公公不死心,皇上乃九五之尊,怎能就这样算了。
“放心吧,过两天他就没精力带头胡闹了!”星姑娘可老大不小了,人家不见得就中意孟先己,他要是很闲,她不介意给他找点事做。
说来焰国最近确实闲了,今年年初两河开渠全面竣工,水渠已经在回执的路上,往年在河道上下的心力和骏马城、平原等地都有了稳定收益,未来的焰国只要国挑衅必是康庄大道!但有人挑衅吗?恐怕也要先掂量下鹰齐。
……
惊蛰惊雷春来早。
康泰四年,第一个重要的节气惊蛰祭祖即将开始,宫里上上下下忙碌了起来,扫尘、除垢,贴身,纳新,图个一年的好兆头。
宫人们巧妙的穿好稍微改过的新衣,太监们急忙去今日来新人的净身房收几个叫师父的小太监带着,宫里新进的宫女一个个过给嚒嚒们查验,皇宫上下一片要过节的添新喜气。
四宫男妃聚集在华清宫商量当天分配的任务,惊蛰的龙气福禄尤为重要,祭地神更是不容马虎,孙清沐也不敢怠懈。
内务府送来了节气当天的禄服,皆绣着五谷丰登、丰收满园的好寓意。
华清宫是贵妃宫,本来该给捡了便宜的子车世住,但四宫中孙清沐入宫最早,子车世于情于理都不适合真的占了贵妃头衔。
于是孙清沐搬去贵妃封位的华清宫,苏义不动、沈飞不动,子车世入住原来孙清沐住着的承乾宫。
份位高低私下以进宫长短来算,子车世排在了最后,所以二殿下只是叫他一声六爹爹。
装修厚重大气的宫殿内,苏义坐在放在软垫的檀木椅上,长发半垂在地上,修身的直袖宫装穿在身上,高贵婉约,衣服的主子,不高兴的摆弄着手里的禄服,最后嫌弃的丢在地上:
“我不穿!我要穿去年皇上亲自选的罩衫。”丑死了,今年的禄服跟他有仇,把他身形的缺点都暴『露』出来,参拜完国寺,他又要当选帝王后宫最丑男妃,不穿!
沈飞品着茶,因为有儿子在身边,他越发容光焕发、气质卓绝,同样的衣服穿在身上,坐在众男子中,单做花瓶也优于众人:“不穿好!盛都的女子都巴望你永远别穿,养眼。”
苏义冷哼一声:“不及你的呼声高,你若是不穿,地神也会高兴的多翻出点龙气来。干脆你贡献一下别穿了。”
沈飞觉得这句说的好:“地神会不会我不知道,皇上一定会,皇上说什么来着,‘试看几许**?’说我呢?”男人太好看也是罪过!
苏义眼睛一挑:“你还不赶快利用你的美貌让皇上非你不爱,省的我多几个兄弟闹心。”
提到这件事,几个人默契的短暂沉默,再如何位高权重年纪也摆在那了,到底不如活跃有朝气的孩子们招人怜惜,皇上若是看中一两个,怎么也会新鲜几天。
子车世咳嗽两声,季节交替总让他不慎欣喜,惊蛰最雷人,但身在后宫,也不能太不合群,这回又提议广选男侍,实在是让人头痛,子车世想了想道:“苏水渠要回来,他一向守礼忠厚,皇上对他也是百依百顺。”
苏义闲散的摆弄着手边的茶杯,吃味的道:“他还跟你同出一地,将来你们好练手争宠,以后就剩我这一孤家寡人没人帮,什么时候被皇上雪藏了都不知道。”
“皇上昨晚没在你那过夜吗?”孙清沐看他一眼:“你实在想要个兄弟,不如给甘泉宫的段侍机会,你们以后携手天下,岂不快哉。”
苏义闻言微微动了一下,有那么点小不自在:“说说而已,较真干什么!对了,苏水渠其实不错,人长的没特点,又木讷,如果真选几个进宫,我他。”说这话心真不舒服。
孙清沐让人收了禄服,平静的道:“我觉得他机会不大,苏水监有功于社稷,这次回宫定会升官,他本身公务繁忙,恐怕不会在入选之列。”
沈飞看眼大哥等人,不理解的问:“为什么孟先己说,我们就要想人选,是,我们是老了不中用了,需要新鲜的让皇上刺激一下,最好生出七八个皇嗣,让朝臣别盯着二殿下,但是!皇上是我们的女人凭什么要我们让!”
孙清沐、苏义、子车世沉默的不开口。
连苏义都知道,现在若想独占皇上是多难的事,吃醋这戏码已经不适合海晏河清的焰国了,皇上在众臣心里已是九五之尊,不给九五之尊找妃侍就是大逆不道,这还不是最令他们不防备的,而是『摸』不准那些人,想出什么见不得人的招数让皇上来个‘偶遇’‘夜见’什么的,反而防不胜防。
沈飞见他们都不说话,也知道这几个人想装贤惠,可贤惠有一次就有第二次,以后他们会越来不新鲜,新人早晚会越过他们,就算那些人好控制,可有了孩子后呢,到时候他们怂恿孩子争储还是好的,就怕皇上先被不争气的兔崽子气死!
沈飞觉得说到底还要一劳永逸,让焰国群臣再也不敢提给皇上纳侍的事:“你们觉的骆曦冥怎么样?”
孙清沐、苏义、子车世瞬间惊讶的看向他,仿佛他说了什么骇人听闻的事。
沈飞安之若素,让人自行惭愧的容颜此刻庄重严肃,凌厉的气势反而与二殿下骂人时相似:“这两年,我们一直不去想鹰国那位,皇上那夜的话也尽量不提,但那些人才是心腹大患,皇上定要娶一个永保焰国基业,齐皇人虽正义,可手段狠辣,鹰风流痴情,但骄纵,他若是进了宫,必分你我等人的恩宠,他现在又是鹰皇,武功高过我们,他如果想霸着皇上,你我一点胜算也没有。
骆曦冥则不同,看他那晚的表现,他是内敛的人,所求不多,何况,玉带之主,常年有任务要出,他不见得经常有时间在盛都,重要的是他的身份和地位都比另两个更有说服力,我们不是还有一个男后的位置空着,给了他,看谁还敢再给皇上广选男侍。”
几人闻言沉默了,骆曦冥是他们谁也不愿提起的隐伤,那种能为力的差距,皇上面对他们时,帮不上忙的打击,让自喻傲气的他们一次次受挫!
子车世沉默了好一会后,缓慢的开口:“骆主的确是真豪杰,且能震住齐皇和鹰皇,皇上对其也不是情,若是能让骆主跟了皇上,对皇上百利。”
“可鹰皇之事……”鹰皇很得骆主宠爱,骆主不会抢他弟弟的女子,两年前不曾,现在更不会,为了避嫌骆主这两年除了一次必要的事与皇上通信一封,并未与皇上联系过,恐怕……
苏义左右看看他们不吭声,这么高难度的事,他还是当他的弄臣,让脑子最好用的人想去吧,谨防拍错了马屁,让那三变态把他烤了。
子车世看眼孙清沐。
孙清沐看眼子车世。
两人心里都有了主意,只是……非君子所为……
孙清沐先把这件事放下:“惊蛰当日,皇后陪皇上祭祖,苏义,沈飞耕路回来,立即到职,盛都的安全你们两个用点心,去年做的不错,今年保持,着时候谁若被文官参一本皇上选妃就得提前了,世身体不好,耕路后回来再休息如何?”孙清沐看向子车世。
子车世恭手道:“多谢。”
沈飞见这两老狐狸,似乎达成了某种需要犹豫的默契,也不急着开口,把骆曦冥拉进来他还有另一层考虑,身在他们的位置,玉带代表了什么极其恐怖,若是皇上能掌握它的主人,哪怕两年,焰国也能再在国力上跃上一个台阶。
苏义见事情敲定,赶紧重申:“我不穿那套衣服!”别以为他忘了。
沈飞道:“那你穿去年的,显得你标新立异,与众不同,说不定又有大胆的小姑娘往你身上扔丝帕!”
苏义听沈飞提他去年的囧事,心头激愤,因为那天后皇上还笑了他一个月,就说人善被人欺,今晚他就去截了皇上:“老二!快来看你爹!你爹给你做了艘航空母舰!”
孙清沐失笑:“你要真把二殿下喊来!他该吵着跟去了。”
沈飞闻言,眼里顿时有了光彩,对呀。如此荣耀的事,为什么不让他儿子去。
孙清沐赶紧让他打住:“睦王爷有睦王爷的事,你别想了,衣服不好回去改!惊蛰当日,派人看好二殿下,沈飞你平日约束着点他,虽然皇上不说什么,但二殿下身为皇嗣就该有皇嗣的尊贵,你看你天天教他爬树偷懒,哪有皇嗣的样子。”
“是,下官谨记。”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
惊蛰日,皇家仪仗整装待发,上万禁卫军,两万新军早已驻守在仪仗要经过的大道上,包围之外人山人海,挤的密不透风。
深黄的龙纹旗帜随风展舞,烈烈风中一片盎然,庞大的仪仗队在钦天监算出的吉时踏出第一步。顿时锣鼓喧天、彩带翻天,歌舞、乐曲,赞颂、祈福,带着虔诚的祈祷,向春日之地出发。
惊蛰,农业放在第一位,皇上亲自下地耕作,所谓:“农,天下之本也,黄金珠玉,饥不可食,寒不可衣……其令郡国务劝农桑,益种树,可得衣食物。”
皇上厚爱土地,开启地蕴之势,恩泽生活在上的子民,生长茁壮的作为、厚养一切可食之物。
周天身着厚重的祭祀正服,金边神纹的暗『色』庄重衣饰充满诡异的妖异之气,穿在肌肤白皙,保养有佳的周天身上添了一抹高贵的神灵之感。
周天所到之处,子民一片跪拜一声,相比以前出行人问津的争相逃窜的场面,如今的焰国才算之为国。
郊外的寒风刺骨,彩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一片新出土的嫩绿映入周天的视野,使之瞬间心情舒畅,周天牵了皇后的手下撵,小声在她耳边说了句:“天寒,地上还有霜雪,小心一点。”
“多谢皇上,妾身记得!”
远远聚在隆间外围的子民,叩拜国母,这位承载了焰国子民数期望的女子,这些年越发受人爱戴,不为别的,凭她育有大殿下,且能在男妃众多的皇上心中保有多年的情分,以令人敬重。
孙清沐、苏义、沈飞、子车世紧随其后。
漠千叶跟在最尾,并不是孙清沐把她放在后面,而是漠千叶觉的这个位置不被人注意,且容易偷懒,孙清沐历年都依了她,今年自然不会例外。
漠千叶走在人群最后面,浓眉星目,目光深远,她表情郑重,看似随意,若是细观则看出她隐没与众多侍从中,不慎明显。
段敬宸、辛一忍跟在最后,这些年,他们除了在正式场合『露』面,其他时间不参与任何皇家活动。
此刻段敬宸跟辛一忍融入在随行的众人中,比漠千叶还不起眼。
队伍在绿油油的郊外停下,众人的目光均被皇上和皇后吸引,段敬宸却注意到漠千叶面表情往后面挪了挪。
段敬宸单手稳妥的执着神牌,左手悄悄捅捅一旁的辛一忍:“看到没,我就说她有问题?按理说她是漠国公主谁会注意她在哪里,她却欲盖弥彰,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
辛一忍认真的看着前方,随时准备进行叩拜的节礼,可等待的时间漫长,皇上和皇后还未耕织:“『乱』说什么,公主是女儿家,在军营中屡有建树,你莫『乱』说惹恼了她,她让皇上再关你。”
段敬宸不以为意:“我可没『乱』说,这几年她以男儿身混迹军营,军中好男儿数,她就没一个心动的?”段敬宸神秘的看眼辛一忍:“你跟她一个部门,跟我说说她平时跟谁最要好。”
辛一忍闻言依稀想起军营中传她与米謓默来往颇密,他也好多次撞见他们两人在一起,开始是漠千叶教导还是新人的米謓默,后来就是米謓默与漠千叶一起探讨军中局势,三年前助战天威国,听说米謓默好似救过千叶公主。
“别『乱』说!千叶公主不是那样的人。”千叶公主名声受损,若他再嚼舌根对她来说是雪上加霜。
段敬宸看着前面目不斜视辛一忍,见第一排还没动静,想着下耕才开始,便道:“说你不懂你还装,千叶公主虽然是皇上的妃子,但皇上希望她过的开心,再说千叶公主也是情场老手,又有咱们皇上当表率,她会畏惧闲言碎语!”
“那有些话,也不是我们该说的。”辛一忍到底年幼,在宫内被苏义、段敬宸保护的很好,军营里黑胡对他颇多照顾,并不如段敬宸看的深远。
段敬宸懒得再搭理他:“好,好,你是皇上好嫔妾,是公主的解语花,你就替她瞒着吧!等闹出什么难听的事来,皇上还能白捡一个孩子,多好。”
辛一忍被段敬宸说的心中一阵不安,偷偷的看了眼前方的漠千叶,心想,不会吧,公主『性』格虽然偏执可不像『乱』来的人。
“别看了,小心明天你暗恋千叶贵妃的谣言漫天飞。”
——跪!一叩首,风调雨顺国泰安康,四海升平五谷丰登;跪!叩首——神龙出谷腾飞万里,土坡束缚孕养五内;跪!——
六叩首后,如龙的队伍起,前行一步,继续未完的九十九叩。
段敬宸起身再跪:“你等着吧,不出两年绝对出事。”
“跪神呢,你心诚点,触怒了神灵,降灾祸于百姓。”
段敬宸见鬼的瞥他一眼,圣贤书读傻了吧,唉,这小子,如今也会一本正经的顶嘴了,不如当年乖巧。
皇家圈禁的范围外,人山人海,随着陆公公浑厚有力的声响,虔诚的子民也跟着叩拜。
不起眼的人群中,跪着一些不起眼的人,平凡的长相执着的穿着酷爱的锦衣,身架甚至撑不起身上修长华丽的衣物。
他跪在整个人罩在黑衣中的女孩身边,随着跪拜声叩首:“省心了吧,他最终还是没有选择你,良人入宫,独留你念着昔日情分,你傻不傻。”
九十九叩结束,星儿站起来,头上戴着宽大的黑罩斗篷,犀利的目光顿时摄向后面的孟先己,红唇在黑衣映衬下格外娇艳:“孟先己,你积点德!他现在那个位置若传出不好听的,小心先杀了你埋他的清白。”
孟先己闻言眉头皱了一下又复平静,如此回护他,还是心有眷恋。
星儿走了几步见他没有追着不放,松了一口气,再次回身从众人中穿过偌大的空隙遥看那抹身影,又落寞的垂下头,过了一会似乎想到什么,深吸一口气,眼里挂了抹笑,她会好好待他。
……
天蒙蒙亮之际,雾气还未消散,一顶顶呢子小轿有条不紊的向盛都汇集,这是惊蛰过后是一年之春的大朝。
今日,全盛都四品以上官员全部列席,共计一千人之多。
上朝之音响起时,雾气散去,明亮阳光和顺的洒在万物之上,为宫廷楼阁披上了一层绚丽的外衣,集英殿内站满了文武官员,从三品以下被迫分列石阶上站着。
周天有力温和的声音响起:“过去的一年,焰国平定草寇、改编融军、两河开流、国泰民安,这些离不开众位爱卿的努力,没有你们不遗余力的执行,就没有焰国安康富足的今天。”
“皇上福泽四海!臣等不敢居功!”
“惊蛰过,又是忙碌的一年,朕对众位深有信心,众爱卿的俸禄很久没有调动过了,户部拟个方案上来,朕给众爱卿嘉奖。”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周天看着越加成熟的官员体制,望着一张张充满朝气的面孔,心中甚觉安慰,想起前些天孟先己提议广纳妃嫔的事,脸上『露』出苦笑:“朕非常欣慰众位爱卿的成绩,亦理解大家的担忧,但朕年纪不小了,实在不忍心让众位爱卿、子民家的孩子远离父母,纳妃一事莫要再议!”
众臣闻言失望之音一息而逝,皇上正值鼎盛,怎能说自己老了,却没有人敢质疑帝下,皇上虽宽厚了,可所作所为一样直来直往,惹恼了皇上,她不见得跟你按道出牌。
宋岩尰听皇上提到选秀的事,知道机会来了,出列道:“皇上,微臣有事启奏。”
周天心情好:“说。”
“回皇上,我焰国如今安康平乐,国泰民安,皇上英勇宽厚,决策失,皇恩浩『荡』,天佑焰国,皇上膝下如今有两子,所谓长幼有序不可偏颇,二殿下两年前已封睦王,大殿下乃中宫养育,至今未有封位,微臣斗胆恳请皇上封大殿下为太子,以全国体。”
尹『惑』第一个出来附合,前袍掀起跪下:“臣恳请皇上册立大殿下为太子。”不是他与丞相‘狼狈为『奸』’而是,他觉得皇上还是早册立太子为妙,均是皇上所出,皇上哪个能不爱,尤其母亲多偏爱幼子,万一皇上古夕之年犯了糊涂,立了幼子,难保不是霍『乱』之始。
辛成低着头,敏锐的用余光扫眼周围人的动静,什么情况!竟然要立太子?孙康德怎么想?苏永忠呢?段良案呢?
张亭道出列,亦跪下请旨:“请皇上册立大殿下为太子。”宋丞相有一句话说服了他,将来子车世若有了自己的子嗣,难保子车家主不会有别的心思,寄夏可是一大隐患,万万不能留了太子之位,让隐患明朗化。
后面的黄友善有些惊讶,什么情况?张大哥怎么也卷进去了,为什么册立太子?事前没打过招呼啊?!
胖嘟嘟的黄友善只用了一瞬便回过神来,跟着下跪请旨,现在官职越来越不好做,紧跟大哥走已成为他多年信条,刀山火海,他也要跪。
张亭道一派人同时跪下,请旨册封太子。
如今他们这一脉,靠真金白银买官上来,还留在朝中的只有五人,现今朝中新人辈出皆是才学渊博之士,稍不留神就会被新锐以犀利的劾削官回家,他们只有抱成团,靠着商人的直觉为焰国商会发展竭尽全力,尤其出银子的时候,更要干脆可人。
难为他们从大字不识几个,如今都能写成篇的奏章,整合焰国南北东西各大商户,平衡焰国日渐繁荣但问题也层出不穷的商圈,头疼的他们都想主动告老还乡,看那些只盯着他们靠银子买官的愣头青能不能制服一个个老『奸』巨猾的商家。
直臣一派紧跟着叩首:“臣等恳请皇上册封大殿下为太子!”长幼有序,帮理不帮亲。
苏永忠看着大半朝臣跪了下去,皇上还不开口说话,摆明了就是也有那个意思,心中顿时有些焦急,万一这事尘埃落定,以后他孙子岂不是没了机会。
苏永忠使劲看前面的苏义,恨不得长双火眼金睛瞪穿他的脑袋!你到是说话啊,想办法搅『乱』此事!
辛成不动,这件事他绝不允许是自己促成,就算事后有人劾他别有用心他也认了。
孙康德也不动,皇上至今未言,已经表明了天家的态度,既然是铁板钉钉的事,说与不说、迎合与否根本没任何关系。
好事者的目光自动落在皇上后宫男妃身上,似乎很想看看这些男人会不会打破他们之间‘虚伪’的‘团结’为自己未来的儿孙大打出手,若真斗起来,他们又该帮帮谁让火烧的更旺一点!
新进的臣子不懂‘老臣’目光中的寓意,以为‘老臣’们只是在同情男妃的际遇,心里也不禁唏嘘,位高权重又如何,还不是昙花一现,没有子嗣,没有坟冢,将来如何安家!
孙清沐站在人群中,一直未动,众人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他早已习惯,何况是善意、别有用心的目光,对他来说不足畏惧。
孙清沐从丞相开口到现在,目不斜视,不偏不倚,直到感觉一道让他展开笑颜的目光落下,孙清沐右脚踏出,正式出列,低首、恭手道:“皇上,肯请皇上册立大殿下为太子!”
苏义、段敬宸跪:“肯请皇上册立大殿下为太子!”
群臣瞬间响起抽气之声,有赞他们真豪杰、有佩服的、有疑『惑』的、有在众人身上回转,想知道大殿下到底是谁的孩子的。
不管心思几何,孙清沐的表态带动了一批靠皇族的新臣请求封旨。
周天坐在高位上,从冠帘后将众臣的表情收进眼底,心中不禁释然终于落定此事,刚才辛成、孙康德、苏永忠的表情他看在眼里,就连向来耿直的段良案也是过了一会才跪下请旨,可见这个位置果然很吸引人。
周天更坚定了心里的想法,太子之位必须确立,所谓立贤是稽之谈,她的儿女可以骄纵、可以礼、可以有脾气,但绝对不能手足相残!
周天微微颔首:“大殿下聪慧机敏、恭顺有理,朕甚觉欣慰,加有皇后细心照料,两岁有余已能观其秉『性』,众位爱卿与朕想到一块去了,好!趁今日吉兆,册立太子之事就这么定了,礼部和钦天监挑几个好日子,便行册封大典!”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就这么定了?没人反对?也太顺利了吧?四宫就这么甘心?
这大皇子到底是谁的儿子?孩子他爹高兴疯了吧?皇上这是暗着偏袒?还是皇上怕将来发生不愉快?
可——不管是什么原因这也太没有悬念了!大殿下是长子,只要他将来不做出格的事,皇位指日可待,依大殿下的『性』格,好像也做不出出格的事!
早朝在‘旧臣’疑『惑』,‘新臣’平静中结束,一年一度的大聚会,没有发生任何不愉快的事,便敲定了太子的人选。
众人不禁感慨,总嚷着告老还乡的丞相大人高明啊!拥立太子有功!他儿子该官升一级了,就凭这一点,宋大少爷再木讷,也能熬到孙子宋虑之参考,到时候又是宋家平步青云之日。
老狐狸!好手段!生生把该归隐的宋家拉了回来!
……
瑶华殿的雪莹之地内,一片亮盈盈的柔软沙土若金,夜间在月光的照样下璀璨生辉,是瑶华殿知名的美景之一。
据说这里的沙土是珍珠黄金深海沙土打碎放在此地,平日有十几位小太监照料,雨天有人挡雨、夏天有人遮阳,金贵非凡、价值连城。
此时一位穿着对襟春袄外面披着小斗篷的娃娃,拿着小铁锹、桶子在沙地里铲啊铲的,玩的汗流浃背,斗篷的边角落在沙土上,沾染了星星点点的亮光。
二殿下浑然未决,抱着小铲子,铲了满满一铲沙土,吃力的抬起来瞬间洒了一半,又奔跑两步铲入桶里时,只剩半捧的量。
即便如此,小家伙依然乐此不疲的铲着。
苏义今日轮休,换了常服,过来教导小家伙箭术,两岁的孩子有什么耐『性』,很多时候他都纵着老二玩,偶然他『射』几箭引得他崇拜的跟什么似的,就心满意足。
不是他不用心辅导,而是沈飞已登峰造极,他何必班门弄斧,不如讨了孩子高兴,还能听小娃娃嘴里甜甜的叫声二爹爹,将来自己若独孤终老也有个人烧个纸钱。
苏义今日穿了束腰宽袖宫装,进了瑶华殿,见雪莹之地围了众多太监。便知道他要找的人在这里。
“参见苏妃侍。”负责二殿下安危的太监自动让开一条路。
“二爹爹早。”焰乐奋力挑起一铲沙,快颠簸完了放入桶内,使劲磕磕铲子,力求把沙土都落进去。
苏义闲散的让他们起身,找了快光洁如玉的石头坐定,左臂支撑着身体向左微微倾斜,银白『色』的潜鸾纹衣衫落在玉石上,使其主人自有一股风流之态:“小二,你费力功的干嘛呢?”
焰乐闻言擦擦额头上的汗,粉雕玉琢的小脸嫣红如果,煞是可爱:“宝宝在装宝贝。”
“哦?”苏义聊的配合着,想到早朝敲定的事,如今看焰乐不禁怪他爹长相脱俗,若是不把儿子生的这般妖孽,小乐乐就是太子了,哎:“你装宝贝做什么?”
焰乐闻言,再次铲起一堆沙,小手因为用力,眉头都皱在了一起,使出吃『奶』得劲努力劳动着,他柔情蜜意的看二爹爹,欢快的道:“这里好看,父皇也说好看,乐乐装了送给众位爹爹。”
苏义猛然拉回思绪,看着努力‘送’他们礼物的儿子,心里觉的十分感动:“过来宝宝,让二爹爹抱抱,宝宝就是贴心,爹爹没有白疼你。”
焰乐快速退离二爹爹的怀抱,赶紧忙他的大业:“我还要给哥哥装点。”
苏义看着忙碌的儿子,不禁感慨同人不同命啊,他突然道:“宝,你哥要当太子了。”曾经这个称呼令焰国上下闻风丧胆!人能与其相悖!一晃眼这个称呼竟要易主,岁月催人老啊!
焰乐不受影响,继续‘忙碌’,拿着小铲子想学学园丁公公拍一拍,却发现沙土太低,小铲子拍不到,不过,他不气馁,继续用铲子去铲沙:“‘太子’是什么?比宝宝给爹爹们送宝贝好吗?”
苏义肯定的道:“不,二宝现在的活计在爹爹看来更好。”
苏义看着焰乐脚下那片沙土,一个个浅浅的脚印,杂『乱』章,却快乐自在,相比这些,那个位置真那么好吗?将来的帝王?以后的尊者,三千后宫,看似逍遥却未必有心:“他以后不可以任『性』、不可以上树捉知了、不可以吃饭大声说话、不可以跟父皇撒娇、也不能像我们二宝一样,想哭就哭。”
焰乐闻言哇的一声哭了,小铲子落在地上砸了脚都没有发现。
苏义顿时手忙脚『乱』,急忙冲过去帮他剥开铲子,心疼的把宝贝抱在怀里:“不疼了,不疼了,二宝不哭,二宝最坚强。”
突然一阵冷风吹过,沈飞一身枣红的宫装长发飘落,腰间的玉佩还没有系好,他急忙从苏义怀里接过孩子,心疼的不得了:“乖,爹爹的宝贝,不哭,不哭,你二爹爹不是故意的。”
苏义闻言:“等下,我可没有欺负他,你别想歪了。”
“哎呀,这不是哄孩子的话嘛,你较什么真。乖,不哭,爹爹在。”
苏义突然觉得,难怪焰乐是亲王,有你这样的爹也不适合当太子,
“哥哥好可怜……好可怜……”焰令停了哭声抽泣的开爹爹,迈开他的小粗腿拿起地上的铲子继续装:“乐乐先给哥哥……”
沈飞看眼更可怜的儿子,然后再恶狠狠的看向苏义!跟他没关系才怪。
苏义看着乐乐突然想到了六弟,心有感触的把刚才逗乐乐的话说了出来,似玩笑又似严肃的道:“你还是多跟他说说,别以后让有心人利用了一胎两宝的情分。”
等孩子长大了,难保簇拥在他身边的人不会为了自己的利益怂恿主子!
沈飞明白,思索了片刻才道:“我以后注意,你几天休沐?我怎么觉的你天天休沐?”
苏义瞥他一眼!废话他就在宫内当差,当然天天见,废话真多!还是像个白痴!不过这家伙生的孩子是漂亮,看了着实让人心里喜欢。
顾公公疾步而来,来不及喘口气道:“妃侍,苏老爷找您。”
苏义看眼茫然望向自己的儿子道:“本宫今日身体不适,让他老人家回去吧。”
“是。”
焰乐闻言咯咯的笑了,二爹爹真好,答应陪他玩一天,再过一个月是柳姐姐看他的日子,柳姐姐一定会给他带好多东西,到时候他也分给哥哥一些。
焰乐正乐观的想着突然焰乐一阵尖叫:“爹爹!你踩宝宝的桶了!哇哇!——哇哇!——坏了!——哇哇!——”
瞬间苏义、沈飞一阵手忙脚『乱』。
苏义总算知道了,原来‘桶坏了’和‘哥哥可怜’是一个待遇……
盛都郊外,山峦重重叠叠,望不尽的满目青翠,春日的暖风吹拂着遥远的城旗,若隐若现。
苏水渠一行人距离盛都越来越近,又是一别归来,不免近乡情怯,想到刚刚竣工的福泽之地,苏水渠这样内敛的人也不禁暗暗激动,两河谷地是他的一次壮举,是皇上成全的焰国骄傲,或许他以后的成绩再也法超越的工程。
在这个行业,苏水渠觉的自己已到了顶,下一个三年他想靠走遍焰国河山,写一下一部属于焰国的水利著作。
简行的车马出了山路,驶入宽广的官道,离开时仅有单行线的大路,如今已经扩展到两道,道路两旁如集市一般楼阁林立,应有尽有。公交专用线路上停着一辆车,不一会铃声响起,车已上路,带走了那里聚集的行人。
苏水渠下了马车,为眼前繁荣的集市骄傲,他永不后悔与她走出河继,来到这里!
车马很快抵达城门下,岗哨检查了腰牌恭敬的向苏水渠行了拜礼,要亲自护送这位水道大匠。
苏水渠委婉拒绝,一年不见盛都的变化自不必说,他相信天威那般的大国也不会比焰国更加繁荣。
苏水渠没有回家也没有进宫,遣散了众人各自回家后,让仆从赶着马车去了户部衙门。
孙清沐正在与任岖商议这次鹰国批准的作物下发到那座城池,一听苏水监求见,他瞬间嗅到不好的预感:“你回去想想,明日我们再议。”
任岖知趣的退下,走到门外时多看了焰国知名的水路大能一眼,恭敬的向其行礼。
苏水渠已经习惯他的身份,微微点点头,并不甚热情,处在他现在的位置,太谦恭反而招祸。
“苏水监,侍郎请您进去。”
苏水监匆忙找孙清沐确实是出了事,到他手里的银子,他觉的不对。人人都以为他几年不回宫与皇上已经甚少来往,其实不然,每逢过节皇上都会写信问候,信里都是平日皇上就写好的琐事,里面不巧有某人为他筹集了银钱后骄傲的口吻。
苏水渠拿出七张去年收到两河地方官员给他的银两数目,然后把皇上平日信里的银两数交给了孙清沐,不确定的问:“大人,可是皇上说错了什么?”
孙清沐脸『色』已然难看,竟然差了七百万两!很多吗!其实不多,百亿银钱从户部发往两河之地,直到用到实处竟然只少了七百万两,几乎不值一提。
可!银两是孙清沐亲自放下去给苏水渠的手,若是差个几十万两,确实不是什么大事,可孙清沐亲自过手,竟然差了七百万两,就不得不考虑有人想试探什么。
或许是某些人们觉的国泰民安久了,试试其中的水有多深。或者看看中央官员的态度,是不是能用人脉银钱钻个空子。更甚着是想打开他与子车世之间的缝隙,好分派了这朝纲!
“岂有此理!”孙清沐重重的把两张写着数字盖着官银的纸拍在桌子上!
苏水渠见孙清沐发怒,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潜意识里,他还是敬着孙清沐。
苏水渠见话已经带到,剩下的是户部内部问题,不方便他再参与,于是起身道:“下官刚刚回盛都,还未看望母亲,孙大人若没有指示,下官想先行告退。”
孙清沐闻言急忙收回情绪看向他,他更结实了,虽然没有盛都门阀的贵气但自有一股神气。
孙清沐亲切的上前:“别急,时间不早了,我也要下衙,不如你我一起回宫面见圣上,皇上昨天还提到你,说你这次立了大功一定要好好褒奖!走!皇上特想见你!”
苏水渠委婉的避开孙清沐的手,歉意的道:“大人客气,下官已经接了旨意明日入宫面圣,今时不便打扰。”
“你我本是一家人,皇上见你还要手谕吗?两年没见皇上,你不想,皇上都想,你以前在我院子里住过,我一直没把你当外人,今日我邀你入宫,算是我们以前的情分,苏水监不会不赏脸?”
苏水渠闻言有些尴尬,垂下头声音细碎坚韧:“大人,不是我不识好歹,我说不入宫与别的没有关系,不入就是不入不是为了自抬身价,所以也不想给皇上寻了麻烦,大人,且勿再让水渠为难。”
孙清沐闻言,看了他一会,心里有处地方隐隐浮动,看着水渠的坚持,他不禁想到另一位积极钻营的人,同样圣恩深厚,眼前的人的确值得她付出很多。
当年住在一起不是看着他收拾了东西匆匆离宫,仿佛皇上是毒蛇猛兽会吃了他一样。
孙清沐真心释然:“好,明日我和皇上在上书房等你。”
苏水渠松了一口:“谢孙大人,下官告辞!”
孙清沐看着他离开,心中也不禁佩服他心念的决然,想到在他面前自己的手下居然做出此种龌蹉事,还劳烦他亲自送过来,孙清沐便觉得怒火中烧!可恶!不管是谁!他定让手长的人付出代价!
苏水渠从户部出来用时不足一盏茶的时间,直接上了马车,立即离开。他把疑『惑』送达,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皇上不问朝事,告诉了她,她也要交给孙公子,到时候反而让孙公子难做,他不想给昔日对他颇有照拂的人添麻烦。
苏水渠离开后,衙门角落的墙壁上一抹身影也急速消失!
巍巍府邸之内,一位穿着黑蓝『色』长袍的中年人猛然放下手里茶碗,手上褶皱的皮肤仿佛贴在上面,不复饱满,声音阴历且有浅浅的恐慌:“你说他直接去了户部!”
“是,大人。”回话之人声音平静。
“户部,户部……”中年人反复咀嚼着这句话,努力说服自己,他们的计划万一失,只是从每批银子中抽取了一部分,不会被发现,也许苏水渠去户部有私事?不能疑神疑鬼,自『乱』阵脚!可万一呢!万一……到时候他死定了!那个人却不见得会有事!
一张布满皱纹的脸、养尊处优的脸猛然闪过一道杀意!这件事他决不能坐以待毙!李家荣耀多年,不能在他这一代毁了,想到欧阳逆羽上次奉皇命从李家取走的黄金,他就心中抑郁!
当时他儿子不过调笑了孙清沐和辛小姐几句,怎么不见孙清沐被劾,反而他们先把御状告到了皇上那里,他们李家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中年男子阴郁的声音响起:“你去把少爷叫来,有急事商谈!”
“是!”
中年男子站在前,负手而立,眼里的阴霾越来越重,苏水渠,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别怪我心狠手辣!
……
明亮的月光惊起栖乌在漆黑的枝头上吵闹不停,更漏的声音飘远的传来,轱辘急转,往家赶的人加快了马步。
春日的暮『色』依然很早,科学院的门这时候才落了锁,周天和子车页雪刚从里面出来,寒风吹过,对两人都没什么影响,只是周天习惯『性』的把脑袋往衣服里缩:“又晚了!这该死的天!”今天答应儿子早点回去,惨了!
两人走出胡同,上了大道,她不方便坐车,公交不靠近皇宫停,她看眼子车页雪:“你坐车?我去那边给孩子们买些吃的坐车走。”
子车页雪赶紧让她快走,回去这么晚,他娘又要不高兴了,真不理解母亲怎么以为他会跟这个节『操』如今越来越少的女人有什么瓜葛:“让我娘的人看到这么晚还跟你站在一起就惨了。”
子车页雪小心的四下看看,不知从哪弄过来一个黑『色』头套,瞬间罩在头上,木『色』的衣衫随即染黑,他如做贼一般,谨慎的观察下周围,快速消失在周天五米左右。
周天刚想问他吃不吃,哪还能看到人:“要死,明明是我吃亏的事。”不知未曾谋面的阿姨怎么想的。
周天买了几份小吃回宫。
皇宫新竣工的帝殿之外,一抹小身影倔强的等候着,随身服侍的太监过来给主子更衣,被主子随手仍在地上,气呼呼的小脸,任『性』的脾气,却让看到他的人引不住心生怜惜:“臭父皇!还不回来!以后都不喜欢你了!”说着生气的把斗篷扔地上狠狠踩两脚。
子车世站在宫门口看着在白玉砌成的帝殿前路发脾气的小人,再看看在庭院树下对弈的人,提醒道:“沈飞,你该管管小二了,他现在脾气越来越不讨皇上喜欢了。”
沈飞落下一子:“是吗?”头也没抬:“他做什么了?打仆人了还是践踏谁的尊严了?苏义,棋子不能落那里。”孙清沐怎么会看不破他们欲布下的陷阱。
孙清沐边看手边的折子,边偶然落下一子,任对面两个人激情澎湃的商量着,见他们险些为落下的一子打起来,急忙道:“让你们反悔。”真是,这么大人了还孩子气。
苏义喜出望外,赶紧把落错的子收起来,重新与沈飞商量下在哪里。
子车世站在门边,思索的看着玉石路上生着闷气走来走去的乐乐,还真没发现乐乐有沈飞说的问题:“那你就不管他?”
沈飞慎重的落下一子,不忘回答子车世的话:“我不管他,他能长这么大,放心吧,我记得让他别犯他父皇厌恶的错误。”
子车世闻言嘴角僵硬的动了一下,不得不服沈飞的教育模式,其实他觉的沈飞恨不得他儿子能为所欲为,长歪了也不介意,只是碍于皇上面子,他才勉强约束。
子车世不懂沈飞为什么如此,只是觉的若是自己的孩子他大概不会如此放纵他,他从小便没有母亲管教,若是他有了孩子,一定耐心的天天教导他,不让他错失了每次见到新事物的该有的感叹,也不会因为见到害怕的事物心生畏缩,不敢抬步。
突然乐乐欢呼了起来,子车世含笑顺着乐乐挥舞的手臂看去,一片灯光行来,銮轿越来越近。
乐乐撒开小短腿兴奋向前冲去,嘭!摔了一跤。
不等惊恐的太监们上前扶他起来,他已经从地上跃起,向皇上冲去:“父皇!父皇!”
陆公公赶紧接住小祖宗:“殿下,您慢点,让奴才看看摔疼了没有。”
焰乐没功夫让陆公公看,伸出胖胖的小胳膊让父皇抱,早已把皇上放他鸽子的事,忘在脑后。
周天心中怜爱的把他抱上銮轿:“小家伙这么晚了还不睡,父皇给你买了好东西,看。”周天把买来的小玩具和吃食交给孩子,换来意料之中的惊呼。
銮驾正好停下。
周天看到了站在门边迎风而立的男子,虽身形看似柔弱,却给人风雪压不弯的傲骨,周天嘴角挂了抹浅笑,把孩子给了陆公公:“还没睡。”下了车,温柔的任他揽进怀里。
孙清沐、苏义、沈飞也放下棋子迎了出来,见她身着中午出去时的常服,问了安后,不禁忍不住念叨皇上次次都不信守约定,每天都忙到很晚,有时候任『性』的就在外面歇了,这是何等大事,不可取!
周天赶紧投降:“只是有点事耽搁了,下不为例。”周天见小儿子抓着粘球已经珍惜的『舔』了起来,不禁恶寒,忍不住捏着他的小耳朵提醒:“你就不能挣点气,好像父皇亏待了你一样。”
焰乐也不嚷疼,大口大口『舔』着舍不得吃,突然想到什么样,眼睛雪亮:“我要给哥哥尝尝!”
沈飞眼疾手快急忙截住他:“别跑,你以为你哥是你!大殿下早睡了,明天再去!去让康『奶』娘帮你把吃的收起来,明天跟哥哥一起吃。”
沈飞打发走了焰乐。
几人拥簇着皇上进了内殿。
风格迥异的帝殿内入目所见均是奇珍,张扬的宣示着自我的奇特,可偏偏又觉得本该如此,帝殿与整个皇宫的布局格格不入,它如一个被放大的目标,堂而皇之的告诉所有人帝殿的位置,制高点,甚至塑了一尊盘龙望月,何等狂妄的风格。
但想到它的设计者也就释然。
子车世已经去布膳,沈飞接了宫女手里的活,为刚回宫的皇上洗漱。
苏义去取衣物。
孙清沐看着他们忙没有动,与皇上说起了今天见到苏水渠的事:“他是越来越精神了,如今沉淀的风韵不知『迷』倒多少盛都闺秀。”
苏义取来衣服听到这一句,路过孙清沐身边时候瞥了他一眼,小声道:“提他干什么,你脑子越来越不好使。”随后又对皇上笑的明媚,走过去为皇上更衣,还不忘暗送秋波:“苏大人是焰国大功臣,谁都比不了。”
周天拍下他『乱』碰的手:“别酸了,你也是功臣!”脸上扬起真挚的笑脸:“他啊!你们瞅着吧,食髓知味后,肯定经常往外跑!”
子车世布好了膳,走来:“不会又要想办法要银子!皇上还是赶紧把人拘在身边!省的千金散尽!”
周天心情甚好的大笑:“苏爱卿的为人,散尽了定是能收回百倍利益!苏义!管好你的手!”
“我做什么了吗!”
……
翌日早朝,周天高调赞扬了苏水渠等人在两河谷底的功绩,这次历史『性』的壮举让周天甚是欣慰,从此两河之地千年忧,解了沿岸千万子民之忧,除了朝廷一大隐患。
周天心情非常之好:“苏水监果然熟知水利,且巧思绝人,堪称我焰国匠儒第一人,本次督工两河谷底更是解了我焰国土地千年之忧,前古人啊!朕特升你为‘大司空’负责统筹全国各大水道维修和修剪!”
大司空是水道最高官职,一品,仅次于丞相,可在丞相大人日趋老迈,已经不怎么过问政事的今天已是滔天的赏赐。
苏水渠诚惶诚恐的想拒绝。
周围三呼万岁声已经响起,纷纷称赞着苏司空如何了得如何运筹帷幄。
听得周天与有荣焉,听得苏水渠惭愧不已。他是有点学识,可若论水道上的成就,苏水渠觉得他还需向归隐的前任徐治代学习,但看皇上如今春风得意的样子,恐怕‘大司空’一职,她并不想旁落。
苏水渠叹口气,整整衣衫,出列叩谢:“微臣谢皇上栽培,定不辱使命,保卫河渠,安定四方。”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散朝后,周天笑意未歇的与苏水渠一起离开,后面跟着含笑的孙清沐,两人一直说着两河之地的风情,周天不禁心生向往:“我若不是坐在这个位置,真想跟你一起去见证大浪改流的壮美。”
苏水渠低着头,恪守臣子的本分未抬头看她,声音带着熟悉中的恭敬,语气中的相思并不明显:“皇上说笑,没有皇上运筹帷幄,哪有微臣安心行事,两河之地皇上才是功不可没。”
周天赶紧摆摆手:“你我还用客气,我在河道上有几把刷子我心里清楚,苏爱卿才是功臣,陆公公!传令下去,今日上书房不见人,朕要与苏爱卿饮上三杯。”
“是,皇上。”陆公公笑容慈祥的看眼苏水渠,眼里有百种意思,就看他能不能懂了。
孙清沐自当作陪,听到皇上的话,不禁笑着摇摇头,她是越来越不羁了,在刚回盛都的苏水渠面前,她那份豪爽能不能先放放,也不怕吓着了苏大人:“皇上给你准备了好久,上次战王来都没舍得拿出来招待。”
苏水渠诚惶诚恐,最后只好在皇上的瞪视下,不好意思的恭手:“谢皇上恩典。只是微臣不胜酒力……”
“没事,朕胜!不醉不休。”
孙清沐看眼皇上,头摇的更甚,哎,『药』可救了,再看眼对着皇上鞋尖笑的一脸温柔的苏水渠,孙清沐只能说情人眼里万事足。
孙清沐想到昨夜皇上温柔,耳根不禁也染了一抹红晕,但立即被另一桩打断,那件事都有谁参与了!
……
苏水渠的春风得意,让很多人坐不住了,皇上没事就召见他,加上传言中他们的关系,万一闲话家常时,苏水渠意中说出经他手的银两怎么办。
李老爷越来越坐立不安,李家与苏妃所在的苏家关系密切。苏家大半官职当年都有李家孝敬,李家在盛都几大家族中是明确有自己派系的老手,前些年因为苏公子受宠,权势到了只手遮天的地步。
这些年因为皇上的关系,李家受到了制约,尤其茶庄一行后,李家的生意受到钳制,生意大不如前,他才与往常一样铤而走险。这些行当他以往与苏永忠联手经常做,这次也少不得他从中参与。
只是……李老爷不傻,若是这件事捅出去,苏永忠有苏妃侍庇护肯定能脱身,而他李家可就完了,皇上五年来严打贪污,他们也已经很久没动手,以往小打小闹,不等上报,苏永忠就压了下去!
但这次不一样,苏水渠是近臣,最近又升了大司空,他若有疑『惑』说不定直接面圣,到时候他们李家很被动了!
李尚酒气满身的从外回来,沉『迷』酒『色』的脸『色』有着虚弱的苍白,流恋花丛的脂粉之气,十米外可闻,他开侍从摇摇晃晃的向书房走去。那挠人心肺的小姑娘他怎么就没碰到!他当初给子车世送了那么多好处都没打听出周姑娘的去处。
若不是他李家不如寄夏山庄,他定要问问他,为什么不把他李家大少放在眼里!
李老爷猛然把门打开,不意外看到自家浑身酒气的儿子,他并不怒,而是把他拉进来:“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李尚嘴角讽刺一样,微眯的眼睛里蕴含着精通此道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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