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升那张从来没有什么表情变化的脸,此刻很精彩,站在角落里低声道:“,王一原,别瞎说。什么叫抱过你?我那不是为了救你么?再说了。我当时也没答应跟你好。是你自己硬缠着我的。”
吴言终于忍不住乐了,因为王一原道:“好啊,不认账了是吧?别以为你到了地方我拿你没办法,这趟回去就复员,就调方栏县来。我倒要看看,有我在,哪个女的敢勾搭你。”
王国华看着高升的表情也乐了,这都是谁的电话,把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逼成这样。
“疯婆子!活该你没男人要!”高升对着电话终于发了一句飚,不过在这之前,高升先把电话给按了,这才敢说。
王国华在边上淡淡道:“高升,回头去报个自考吧,你不能一辈子当司机。”
高升偷偷的瞅了一眼王国华,低声道:“我乐意。”
王国华笑笑没再说啥,信步下楼时道:“走,去周村桥。”
电话这边的王一原瞪着被挂断的电话,好看的柳叶眉一扬,低声怒道:“有种,敢挂我电话。”说着对吴言道:“吴大姐,能带我去找高升么?要不借我辆车,我自己找去。”
吴言笑道:“还是我带你去吧,乡里的路你怕不认得。”
王一原顿时眉眼全乐,热情的拉着吴言的手道:“谢谢大姐。”
周村桥不大,百十来户人家,正卡在出山的口上。王国华没有通知谢悦,而是直接过来了。没曾想刚到村口,谢悦就站在路边等着,身后是一辆引么“嘿嘿,王〖书〗记,就知道您不会就这么走了。您的好烟我还没抽够呢。”谢悦上前拍马屁,王国华笑着从包里摸出一包软中华丢过去道:“村民的情绪怎么样?你不简单啊,知道提前来做工作。”谢悦道:“工作不好做,矿上的人太霸道,乡党委的意见又不统一,县里领导还不管这个。不是您来了,我还真不好说服这些村民。”
王国华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谢悦道:“老谢,有的事情,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谢悦苦笑道:“王〖书〗记,您不知道。冬梅就是个火药桶子,张麻子那个混蛋,私下撩拨还当我不知道。皿头我一准收拾他。”
王国华看见谢悦连司机都没带,自己开着车来的,便低乒问:“乡政府那些人,有几个是干净的?”谢悦苦笑着摇摇头道:“应该没有,我都被逼着收了钱,不然早下去了。
王国华道:“孙道累?”谢悦点点头道:“低下组织部长哩,霸道的很。私下里还放了话,听招呼的吃香喝辣,不听招呼的,轻则没饭碗,重则缺胳膊少腿。”
王国华又问:“梅子是怎么回事?”
谢悦看看四下无人,这才接着道:“这女人其实以前挺可怜的,父母死的早,一个人拉扯着弟弟过日子。人长的漂亮,不少人打他的主意。有一回,天黑回家的路上,叫人给祸害了。打那以后,人就变了。您猜猜,祸害她的那个人,现在怎么了?”
王国华道:“应该不至于死了吧?”谢悦道:“跟死没区别了,就是一个活死人。四肢全被割断了筋不说,手腕脚腕的骨头全敲碎了。这女人没了名声,在乡里就算是毁了。也就死邱兴国不在意这个娶了她,当初我还挺佩服他的,谁知道这玩意更不是东西。那会还是个高中生的孙道累下来打猎玩,在梅子开的馆子里吃饭,结果看见梅子就走不动了。你猜邱兴国都做啥,这玩意居然把梅子跟孙道累锁家里。我又他祖宗。”谢悦愤愤的骂了一句,狠狠的踢了路边的一块石头。
王国华再次沉默了,看着道路两旁的山峦,胸口压着一团闷气,忍不住吼了一声:“狗日的世道!”
周村桥的村民们对于王国华的来到很热情,带头的村支书周老汉要请王国华到家里坐,王国华摆手道:“不坐,下来是看情况的,不是来坐着喝茶闲聊的。现在旱情很重,到地里去看看吧。”跟着周老汉,王国华下了地,一路上说起农活,王国华头头是道,一打听王国华是农民的子弟,周老汉对王国华就更热情了。
周村桥原本的旱情不算严重,因为一条溪水是常年不断的,据老汉说,多少年了,这溪水从来都是那么大,不多不少的。村里人一直把这条溪水当宝贝。说话间,周老汉领着王国华来到一条干涸的小溪旁,指着里头开裂的地面道:“您看看吧,不是矿上把水脉挖断了,我们不得闹腾啊。现在镇里是帮着打井,可这怎么跟以前比?我们去讲理,他们还耍横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