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她就从没有想过退婚!不但没有想过,反而还将婚嫁提前的心思摆了出来,明确地应了。
这么多过往的牵扯,他就真的狠心说算了?说除了她,天下好女子多的是?他也能喜欢别人?
谢芳华闭上眼睛,任清晨的冷风伴随着雾气打在她周身,明明不太冷的风,在她感觉,却如刀子一般,透过单薄的衣衫,割的她肌肤生疼。
“芳华,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若是不想去英亲王府,我自己去见他。”谢云澜看着谢芳华的样子,心跟着揪紧,疼得几欲窒息,沙哑地开口,“我去与他说明,这件事儿因我而起,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置之不理。”
能怪云澜哥哥吗?
是他的错吗?
谢芳华摇摇头,怎么能怪他?焚心毒发,寻常人谁能抵得住?更何况,他被折磨了这么多年,没搁在自己的身上,别人又怎么能体会他生不如死的苦?
若是没有前世那些记忆,她也断不能体会。
可是就因为前世的记忆太深,陪着他的那些年里,看着他苦不堪言,感同身受,更甚至,恨不得焚心是中在她的身上,代替了他。
这一世,她早早的就知道自己的血是他所中的焚心的克星,又如何会置之不理?
在平阳城的时候,本来想利用他,整顿谢氏,可是当看到他焚心发作,她记起前一世时,谁也不知道,她那时心里是多么的庆幸那些过往被她记起了,只有记起了,才知道,以后会对他怎么好?才知道,她该怎么做!
想到此,她脑中挽回了一丝清明,睁开眼睛,肯定地道,“云澜哥哥,不怪你,你不用对我道歉。你若是对我道歉,才会让我觉得,我做的没有意义,反而可笑。”顿了顿,她咬唇,“我跟你去英亲王府,若是秦铮他……”
她心中难受,秦铮如何,她说不出来,这么长时间,他即便再怒的时候,也不曾与她说这样算了,情断的话。
“要不先休息半日,响午再去,也让他冷静冷静?”谢云澜见谢芳华平静下来,微微松了一口气,低声问,“也许他说的是气话!毕竟他脾气秉性在那里,从来不曾受过谁的气?昨夜的确是我不对,我不该留你陪我,以至于让他接受不了。”
谢芳华想了想,摇头,“就去英亲王府等吧!他既然让青岩带出宫了,王妃应该也知道,也会回府了。”顿了顿,又低声道,“若是生气,以着秦铮的性子,踏出你这府邸,他就该悔了。”
若不是生气,他来真的,那么,等半日,又如何?秦铮某些时候,是心硬如铁的!
谢云澜颔首,不再多说,吩咐风梨备车。
风梨连忙去了。
不多时,马车备好,谢云澜和谢芳华简单地梳洗了一下,便出了他的府邸。
马车缓缓入城,向英亲王府而去。
今日天色极好,日朗风清,大雨过后,南秦京城内并没有因为这一场大雨而损失什么,相反,在家里躲避大雨躲了几日的人,趁着天气好,都出来遛弯。
马车顺畅地进了城,一路没遇到什么阻碍,来到了英亲王府。
英亲王府的大门紧紧地关着,风梨停了车,走上前去叩门。
角门处很快有人探出头,“哪位?”
“我家公子和芳华小姐要见铮二公子!”风梨道。
那门童愣了愣,看了马车一眼,只见谢云澜和谢芳华已经下了马车,他自然识得谢芳华,可是犹豫了一下,还是道,“二公子吩咐了,任何人来寻他,都不见!”
任何人里,自然包括谢芳华。
谢芳华抿唇,对他道,“王妃可回府了?”
“刚刚回府!”那门童道。
“我要见王妃!你去通秉一声。”谢芳华看着大门。
那门童点点头,“王妃并不曾吩咐不见人!”话落,他向里面跑去。
谢芳华和谢云澜等在门口。
大约半盏茶功夫,喜顺匆匆走来,吩咐人开门,请谢芳华和谢云澜入府,笑呵呵地道,“王妃在画堂,听到您二人来了,便派老奴来接了。门童不懂事儿,怎么能拦您二人?”
谢芳华不说话。
谢云澜温和地笑笑,“大管家客气了!”
喜顺笑着道,“今日天刚亮,二公子不知为什么,非要闹着出宫,王妃拗不过他,只能由了他。”话落,他偷眼看谢芳华,“芳华小姐,您可知道二公子怎么了?”
谢芳华自然知道,但是她没必要跟喜顺说,看了他一眼。
喜顺立即噤了声。
不多时,喜顺带二人来到英亲王府的会客厅,有两名婢女守在门口,见人来了,挑开帘幕。
英亲王妃正坐在椅子上喝茶,见谢芳华和谢云澜来了,笑着招手,“云澜可是稀客,从来未曾来这府里。”
谢云澜含笑上前见礼。
英亲王妃笑着摆摆手,吩咐人上茶,请二人落座。
二人落座后,她打量了一眼二人面色,都不太好,谢芳华的尤甚,她笑着问,“听说云澜隐疾发作了,如今可好些了?”
谢云澜点头,“好些了!”
“幸好华丫头有医术,可能去除病根?”英亲王妃又问。
谢云澜摇摇头。
“慢慢来,总能找到办法的。”英亲王妃叹息一声,拉住谢芳华的手,“一大早上,铮儿闹着要出宫,我拦不住,只能由了他,反正也在宫里养了好几日了,也不是早先不能移动了,出宫来也好,皇宫里,虽然住在太后原来的宫殿,但到底是皇宫,处处不方便。”
谢芳华不说话。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我听说铮儿从宫里出来后,就出了城,去了云澜的府邸,可是没站脚,就回来了,回来后,竟然把自己关在了屋子内,谁也不见。连我也不见了。”英亲王妃打量谢芳华,试探地问。
谢芳华被英亲王妃握住的手心里都是凉汗,她如此问,让她怎么说?
谢云澜此时开口,“昨晚,我犯了隐疾,芳华在我房中照看了我一夜,秦铮误会了。”
这话虽然简短,但是意思说得再明白不过。
英亲王妃愣了愣,恍然,“怪不得呢!昨日夜晚,秦钰那小子半夜去找了铮儿,他走回,铮儿气得砸了茶盏,估计那小子说了许多不中听的话。怕就是因为此事了。”
谢芳华没想到这里面还有秦钰的事儿,以为是秦铮的人在谢云澜的府邸所以得到了消息,她脸色难看了一分,虽然不能想象秦钰会说什么,但定然逃不开这事儿。
“照看一夜,在我看来,兄妹情分亲厚,既然你们没什么,坦荡荡,铮儿这臭小子太在意你了,脾气又差,才气了。不过,我觉得他也就气一时,气过就过去了。”英亲王妃见二人说起这事儿,神色坦白,她笑着拍拍谢芳华的手,“稍后你就去落梅居寻他,他冷静冷静,就好了。”
谢芳华觉得,秦铮这次,不像是气一时,否则,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她低声道,“他说想和我断了,天下女人多的是,不喜欢我,也能喜欢别人去。”
英亲王妃一惊,“他真这样说?”
谢芳华点头,“是这样说的。”
英亲王妃半响无言,“怎么可能?”话落,她看着谢芳华,“你没与他解释你和云澜清白?”
谢芳华点头,“解释了,我开了好几次口,他都打断我,不听我解释。”话落,她垂下头,他心中明镜地知道我们没什么。
英亲王妃蹙眉,想了片刻,伸手推谢芳华,“你现在就去落梅居,去找他。云澜就不必跟着你去了。他喜欢你喜欢得紧,这么多年了,怎么能说断就断?若是他能断了,我都不信!快去!”
谢芳华点头,站起身,看了谢云澜一眼,谢云澜对她点头,她抬步出了会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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