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山的壁坞上,一面蜀锦所制的“甘”字大旗,正骄傲的迎风飘扬。
壁坞之中,一派欢腾。
诺大的校场上挤满了骡车,车上满载着一袋袋的粮食,几百妇孺们拥挤在车前,你推我挤接着分发下来的粮草。
那一员头插鸟羽,内着锦服,外披札甲的甘宁,正双手环抱胸前,高高的站在骡车上,得意洋洋的看着分粮的热闹场面。
“大哥,那颜良颇有些能耐,连曹操、刘表都耐何不了他,咱们如今抢了他的粮,会不会是惹祸上身啊。”
旁边一名部下,忧心忡忡的小声说道。
甘宁却冷哼一声,不屑道:“老子才不管他颜良有几分本事,他手下的县令敢慢怠老子,老子就要抢他粮草,给他点颜色瞧瞧。”
“那颜良发兵来攻咱们的壁坞,却当如何应对?”部下又顾虑道。
甘宁嘴角斜扬,傲然道:“咱们的壁坞背山靠水,固若金汤,城中之粮足支数年,他颜良就算倾兵而来,我又有何惧。”
他的自信并非无缘无故而来,他这壁坞确实修得是坚不可摧。
话音方落,一名小卒却匆匆而来,声称颜良有一封书信送到。
“定是那颜良见识了大哥的威风,主动写信来结好。”旁边部下欣喜道。
甘宁的脸上亦流露一丝得意,似乎以为颜良此书,的确是结好之信,便不紧不慢的打开了那帛书。
方看几眼,甘宁的脸色却陡然变得铁青。
“三日之内奉还粮草,若少一粒,夷平尔甘家壁坞!”
短短一句话,命令式的严辞。
这不是结好之书,而是一封最后通碟。
甘宁勃然大怒,几下将那帛书撕了个粉碎,口中骂道:“好你个颜良,焉敢如此小视我甘宁,我必当报之!”
此言一出,整个校场顿时鸦雀无声。
甘宁将双戟一招,厉声道:“全军集合,老子要攻破朝阳城,狠狠给颜良那厮一个下马威!”
号令一下,校城上众锦服健儿立时沸腾起来,挥舞着拳头和兵器,叫嚣着要大杀一场。
甘宁嘴角扬起一丝傲然的冷笑,口中喃喃道:“颜良,你一定料不到,我甘宁会抢先一步,突袭你的朝阳城吧,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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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蒙蒙亮时,朝阳城头出现了铁塔般的身影。
颜良负手而立,遥望着西南方向,泰然的神色中隐含着几分威严。
脚步声响起,文聘匆匆上得城头,眉宇中带着些许惊喜。
“禀将军,斥候回报,那甘宁果然尽起部曲,望朝阳城杀来。”文聘拱手道。
颜良微微点了点头,一切尽如他所料。
文聘忍不住又问道:“末将有些不明白,将军何以料定这甘宁会突袭朝阳城?”
新野时,颜良命伊籍修书一封,给那甘宁下最后通碟之时,当即便点起了四千步骑,星夜兼程,秘密的进抵朝阳城。
当时包括文聘等文武,皆不相信那甘宁一游侠,劫劫粮就罢了,竟还敢公然攻打朝阳城,故是对颜良这仓促的出兵都怀有一丝疑惑。
而今得到确实的情报,文聘又如何能不惊奇。
颜良却只淡淡道:“那甘宁心高气傲,看到本将那一封威胁之书,定然会恼羞成怒。此人又颇有些智计,所以我才料定他会误以为我全无防备,趁虚突袭朝阳城。”
听闻颜良一番解释,文聘恍然大悟,拱手叹道:“将军料事如神,末将实有不及。”
颜良微微一笑,目光转天际尽头,“朝阳城就交给仲业你了,本将就去亲手教训教训这个甘兴霸,让他知道本将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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