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当然活着,祖母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魏兰雪捂住嘴,努力地控制着自己,但是眼中的泪水,却是怎么也止不住地往下掉。
“你就别瞒哀家了,哀家的身体,哀家自己还能不知道么。”
太后淡笑道,然后转脸看向百里玹,道:“皇上,哀家就要走了,哀家想把最后的时间留给暮儿跟雪儿,恳请皇上成全哀家这最后的心愿。”
百里玹看了她一眼,这么多年来他们一个扮演孝顺,一个扮演慈祥,终于是在这最后一刻,不想再扮演了。
“儿臣自当成全母后。”百里玹点头,然后挥袍跪下去,对这太后磕了一个头。
白贵妃,德妃荷妃还有燕贵妃,都纷纷效仿之。
“把空间留给暮儿跟雪儿,我们走出去。”
百里玹起身后便道,说完,便第一个转身出了偏殿,刚刚下人来报,外面一干余孽已经清除干净,不会有任何危险了。
他一走,四妃自然紧随其后。
冷凤婉与冷凤轻也没有多留,对着太后福了福身后,便出了偏殿。
“祖母。”
所有外人一走,魏兰雪便再也忍不住了,趴在太后的身边呜呜无助地哭了起来。
太后原本的凌厉与华容高贵已经不在,此时此刻,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
太后唇边带着一抹笑,她抬手,慢慢地抚上魏兰雪的头发:“雪儿,别哭,哀家老了,迟早都是有这一天的,现在,这一天不过提前来到而已,没什么好伤心的。”
“祖母,都是雪儿,都是雪儿。”魏兰雪哭得伤心至极。
要是为了救她,祖母她怎么会出事的,祖母的身体一直很好,一直都是很好的。
太后淡淡一笑,转脸看向百里暮,她慢慢地从怀里取出一块时刻随身携带的黑色令牌,递给百里暮:“暮儿,这是哀家为你训练的一支势力,本来哀家是想要再过阵子再给你的,但是现在哀家却没有那个时间了,这块令牌你拿着,他们会唯你是从的。”
说着,看向已经在抹泪的宫嬷嬷道:“玉贵,你记得带暮儿过去。”
“太后放心,玉贵定不会负太后之命。”宫嬷嬷泣声道。
“暮儿,你接着,哀家怕是看不到你登基为皇,龙威扬天下的时候了。”太后微笑着说道。
百里暮红着眼睛接过令牌:“祖母。”
在接过这块令牌的这一刻,蓄积在他眼眶中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滴落了下来。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却不知只是未到伤心时。
太后轻笑了声,道:“你们都别哭,哀家早在三十多年前,在那冷宫里就已经险些死过一次了,要不是玉贵,哀家哪还有命在,现在能活到这个岁数,其实已经是赚了的,没什么好伤心的。”
“祖母,你答应过雪儿的,你将来要替雪儿管教皇孙的,祖母,这是你答应雪儿的,你不能言而无信。”魏兰雪哽咽地说道。
“雪儿,哀家这一回,怕是真的要言而无信了。”太后无奈地说道。
“祖母,这是你答应过雪儿,这是你答应过雪儿的!”魏兰雪哭着说道。
太后怜惜地抚摸上她的脸颊:“雪儿,祖母累了,祖母想要休息休息,但是祖母知道,祖母这一休息,那就再也醒不过来了,祖母现在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了。”
“祖母。”魏兰雪哭得伤心不已。
太后爱怜地轻抚着她的青丝:“你是哀家看着长大的,在你身上,哀家看到了叫女人都艳羡的一切,你自小就漂亮,聪明,在武学上的天赋也极好,除去这些外,你身后还有一个宠你,爱你,护你的定国王府,你的日子,哪怕是宫里的公主们,都是拍马不及的。”
但也许就是这样的环境,才造就了魏兰雪如今的性子,她的这个性子其实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本来她是不想置喙的,但是后来她发现,魏兰雪好像喜欢上了暮儿,而且依着魏兰雪的性子,也注定了不会轻易放弃。
那时候她就想,把雪儿这丫头许配给暮儿好像也不错。
可是若要把雪儿许配给暮儿,雪儿的这性子却不大适合,那时候她就想纠正她一下,可却是为时已晚,性格一旦形成,想要改变却又哪里会是那么容易的。
但太后又哪里是那种轻言放弃的人,明着改变魏兰雪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她只能潜移默化的影响魏兰雪,可是最后却发现,魏兰雪看着温顺,其实骨子里却是倔强得很,哪怕是她,也都根本就影响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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