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这些话还好,说了这些话,阮烟罗的脸色猛然下沉,冰冷的目光如冰刃般冷冽的切割过狭小的空间。外面的火焰熊熊燃烧,热度蔓延空气的每一个分子里,然而此时此刻在这小屋中,却仿佛是被层层冰雪覆盖,万年不化的严寒。
在南宫瑾和南宫暇都以为阮烟罗会愤怒的大叫出声的时候,阮烟罗却忽然一扯唇角,笑了。
怒到极致,所有的表情都已无法表达,便唯有一笑。
“瑾王大概觉得杜惜武高门贵胄,命重千金,而我的婢女不过是个奴才,命贱如草,所以就算她死了,也根本不值得费任何心思,甚至让杜惜武去灵前敬杯酒,都已经是格外恩赐?”
南宫瑾皱了眉头,虽然他没有如此说,但的确就是这个意思。
“可惜瑾王错了。”阮烟罗一字一字说道。
“一个人的命珍贵与否,不是看他的出身门第,钱财多少,而是看那个人与我的关系。在我这里,全世界只有三种人……”
竖起纤细的手指,一个一个数过去:“亲人、路人、仇人!”
“亲人是无价珍宝,哪怕一根头发丝也是极珍贵的,天下间无物可以交换,路人的命是石头,我虽不在意,却也不会故意毁坏,而仇人的命……”
阮烟罗忽然笑的很开心,粉嫩的唇瓣开合,轻快的吐出三个字:“是狗屎。”
这三个字她说的极轻极轻,就像是轻蔑到连加重一丝语气都是高抬了他们一样。
“凡是我伤了我亲人的人,都是我的仇人,我轻易不与人结仇,但一旦结仇,便不死不休。”
阮烟罗红口白牙,说的寒意森然。
“杜惜武是我的仇人,所以他必死无疑。现在是四更,再有半个时辰天就要亮了,天亮之前,我若听不到杜惜武的死讯,瑾王就不要怪我没给瑾王机会。”
说完,带着兰星便往外走。
“阮烟罗!”南宫瑾忽然叫住她,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那么本王呢?本王是你的什么人?”
本王是不是你的亲人?你马上就要嫁给本王,就要成为这世间拥有最亲密关系的人,既然如此,你又为何一定要如此咄咄逼人?
还是说,在你心里,根本把本王定位到了别的类别里去?
南宫瑾紧紧盯着阮烟罗,不知为何,此时此刻他竟分外在意阮烟罗的答案。
“瑾王现在还是路人,但若是杜惜武没死的话,恐怕就要成仇人了!”阮烟罗慢条斯理说道,虽然缓慢,却没有半分迟疑。
“你……”
南宫瑾怎么也想不到阮烟罗竟是这样的答案,气极语塞,这个女人只给了他两个选择,不是路人就是仇人,清晰利落干脆狠绝。
她居然连个亲人的选择都没有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