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里,炮口冒出的光格外明亮。
操控的士兵手指头一动,那团白光已被标注上了,无人侦察机在高空再度打了个转,而后飞往更高处,等钻入云层以后,无人侦察机在高空调整着身姿,开始进入俯冲投弹位置。
明白了,炸弹太小,飞机必须飞入很高的高空,才能让炸弹获得最大的势能。
无人侦察机呼啸着,开始俯冲了,用电池做动力的无人侦察机听不到螺旋桨声,操控的士兵不断放大刚才定位的图像,图像搜索引擎高速运转着,不停地把模糊图像通过逻辑运算,补全缺失的像素。
随着侦察机传送的像素越来越多,洞口处的景象也越来越清晰——那是一个类似汤勺般的洞穴,柄尾是洞口,汤勺柄斜斜向下,在汤勺最顶端处,一块像老鹰嘴一般的凸起岩石挡住了从高空俯视的视线。于是,从下面望,高山遮挡了洞口,从高空俯视,除非特殊角度,否则也看不到洞口的存在。
那洞穴口附近的位置并不大,只能挤下三个人并肩站。这三个人站的位置很挤,其中一个人抱着长长的狙击枪,用望远镜观察着山口,他旁边一个人手里捧着炮弹,正在往炮口装填;而迫击炮炮身尾部还有一个人,似乎手里拿着矩尺,正在计算弹道。
精确制导炸弹,前方是一个摄像头,根据传回来的图像,操控着随时修正导弹。从传送的图像看,俯冲而来的炸弹已被洞口人员发现,图像上,洞口三个人满面惊恐,迫击炮装填手吓得手一松,炮弹滑进了炮口;抱狙击枪的人赶紧往旁边一跳,俯下身子躲避炮身……
只听一声闷响,早先发射的炮弹落在山谷里,与此同时,屏幕上可以看到,迫击炮口又吐出了一发炮弹……
就在这时,无人侦察机投下的炸弹也爆了,这时无人侦察机急速地拉了起来,镜头上只能看到蓝蓝的天空,计算机上的陀螺仪显示,无人侦察机几乎在垂直爬升。
爆炸声传来了,地动山摇。这是无人侦察机投下的炸弹爆炸了,无人侦察机上携带的炸弹,除了弹体之外,只装了大约四百五十克火药。然而炸弹虽小,可架不住火药新式。
高爆炸药一克当过去炸药的数百克使用,一枚炸弹过去,整个山体都在抖动,碎石噼里啪啦落个不停,等安锋跟着排长冲出红色烟雾,抬眼望去,半个鹰嘴崖已经炸塌了,洞口那三个人如果来不及逃亡,现在已被高爆炸药变成分子状态。
两名医护兵扛着急救设备向直升机坠落处跑去,四名负责保护安锋的士兵用身体挡在安锋一侧,形成一道肉屏风掩护安锋奔向直升机坠落地,这架直升机有防止燃烧装置,飞机坠落后,油箱处仅仅燃着小火,火焰并没有蔓延。一名救护兵冲进直升机里,先取出灭火器扑灭了机身火焰,丢下空的灭火器后,他开始与安锋、阿盖尔一起拯救机舱内的伤兵,剩下的那名救护兵则在坠落点附近寻找掉落下来的士兵。
直升机上搭载了六个人,除了机长与副驾驶外,还有一名机枪手,一名弹药手,一名通讯官——负责拍摄现场图像,并把现场图像实时传输到指挥所。最后剩下一名武装士兵,在空中中枪的是直升机上的机枪手,机枪手边的弹药装填手也同时被大口径子弹打中,这两个人已经没有挽救的可能了。
前舱位置上的副驾驶被弹片划伤,经过紧急止血后,安锋把他包扎起来。直升机的机长受伤并不重,他被坠落时的碎玻璃划伤了头部,刚才战斗的时候,他对自己进行了简单包扎,并拿起枪想掩护同伴。
而机上的通讯兵一点油皮都没有擦破,倒是那位武装护兵跳下飞机的时候崴了脚,甚至有可能小腿骨骨折。安锋给他上了夹板,打了一针止痛剂,这名护兵随即被安排在避风处,盖上军毯休息。
这时候,排长已经带着人攻到了鹰嘴崖附近,士兵一路打着枪,不管能不能打中目标,纯粹用枪声壮胆,山谷间山梁间都响着清脆的枪声。片刻过后,枪声停顿下来,安锋这里也把伤兵收拾好了。
仅仅停顿了一会儿,排长高喊起来:“准备……”
所有的人听到这声喊,一起把耳朵捂住,同时微微张开嘴。排长拖长腔喊完准备,立刻果断下令:“起爆”
山洞有多长,士兵没兴趣知道,山洞里有多少人,排长没兴趣搜寻,战术规范要求遇到这样的山洞,如果洞口没有崩塌,如果战斗小组随身带有机器鼠,可以深入山洞进行侦查,那么就侦查一番,如果那些前提条件全不具备,则于脆要求士兵炸塌洞口。
不管洞里有多少人,只要把看到的洞口全部炸塌,让洞里的人爬不出来,那他们对士兵就没有威胁性,至于他们躲在封死的山洞里还会做什么,士兵们不感兴趣。
士兵们上战场,不是靠斩首人头获得报酬,他们拿的是薪水,俘虏什么的,击毙击伤什么的对他们毫无意义,他们只要按战术规范完成自己的战场动作,那么就能拿到报酬,所以他们不追求杀伤,只追求保护自己。
保护好自己,完好无损的从战场回家,哪怕一枪没放,只要上过战场,就能拿到服务勋章,如果遭遇了战斗侥幸没死,就可以拿到勇敢勋章,至于表现突出的卓异勋章,那东西只有特别狂热的好战分子,才会去刻意追求。
爆炸过后,战斗终于结束了,剩余的士兵继续搜索附近的山洞,排长带着人返回来,他先忙着安慰安锋的情绪:“康登医生,你瞧,我尽力想打一场零接触战争,可是这山区处处是藏身洞,拐个弯就能遇到一名藏在山洞里的武装分子。你还好吧,康登医生,没被吓着吧,作为医生来说,你简直像个士兵一样富有勇气。”
现在排长看安锋比较顺眼,难怪这个花花公子要来战场,原先他看安锋那股凡事都漫不经心,懒洋洋的散漫态度,气就不打一处来,经过这场战斗排长才发现,即使最剧烈的战斗里,即使炮弹在头顶上呼啸,爆炸距离医生并不远,这位医生依旧是那副不慌不忙的懒散样——这才是做大事的人。
快速打量一下伤兵,发觉那些伤兵都被包扎得很好,两名医护兵察觉了排长打量的目光,悄悄地竖起大拇指表明态度——这名医生看起来没正经,做起事情来非常专业,非常娴熟,也非常妥帖。
这时候,阿盖尔又撩起了马甲,排长一摸额头:又来了。
果然,阿盖尔摸出了雪茄烟,同时摸出了小酒壶,安锋不慌不忙的点燃雪茄烟,一手拿着小酒壶时不时的抿上一口,而阿盖尔照旧掏出小电风扇,吹着雪茄飘出的烟雾。
激战过后,闻惯了硝烟以及烟雾弹气息的鼻子,忽然闻到醇厚的雪茄烟味,排长不仅吞了一下唾沫,他望向安锋,安锋眼睛里露出询问的目光,排长重重一点头。于是安锋手一伸,他手掌上立刻多了一根雪茄烟。但是安锋的手并没有缩回去,他依旧摊着手,阿盖尔只好迟疑的从马甲里又摸出一根,然后又摸出一根,安锋这才合拢了掌心。
三根雪茄烟,排长一根,两名救护兵一人一根,救护兵没舍得抽这根雪茄,珍爱的将雪茄烟放回衣兜里,排长点燃雪茄后,坐在那里的直升机驾驶员招呼道:“给我来一口。”
一根雪茄烟四处传递着,没人嫌弃雪茄烟尾的唾沫。抽完这根雪茄烟,搜索完毕的士兵终于发出了安全信号,排长指点着几名伤兵说:“我们还要继续前进,我留下一个班照看你们,你们待在这里等待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