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绮和众姑子刚从学堂归来,便看到两个老媪抬着一个血淋淋的婢女走了过来。
瞬时,本来嘻笑着的众人一静,低声议论起来,“那是谁?”
议论声中,十郎府中的嫡出姑子张萱淡淡说道:“还能是谁?自然是阿锦的婢子。”一句话,众人恍然大悟:现在这个时候,也只能被阿锦受了处罚。除了她的贴身婢女还能有谁?、
张绮一惊,马上想到了阿蓝。这时,两媪已经走近,张绮一眼便看到那担架上血淋淋的,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的婢女,可不正是阿蓝?
两媪刚刚走近,一股血腥味随风飘来。张绮向后一退,脸色瞬时白了白。
昨天晚上,她与张锦阿蓝同去萧府,如今,张锦被关起来了,阿蓝躺在上面生死不知,只有自己还安然无恙……
微微别过头,张绮的视线不再看向这边,直到阿蓝远去。
又是一天过去了。
天刚蒙蒙亮,张绮便醒了过来,她躺在塌上,倾听着那鸟鸣啾啾,虫啼叽叽。
又是一个美丽的清晨,今天,定当艳阳高照,天地间明媚得如同洗过。
躺了一会,张绮踏上履,踩着晨露,顺着林荫走去。
走着走着,一阵吟诵声传过来。张绮一怔,抬头看去。看了一眼,她低下头,慢慢转身。
这时,吟诵声顿了顿,一个少年的声音传来,“兀那姑子,回过头来。”
唤的自然是张绮。
张绮回头,她低着头远远一福,脆脆地说道:“阿绮见过郎君。”
五十步外,湖水中的亭台上,一个少年低头看向她。见她似是有点害怕,少年声音放温柔,“你是谁?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张绮张了张嘴,正准备回答时,一个婢女走到了少年身后,低声说了一句。
那一句,令少年恍然大悟,他点头道:“原来你便是我那个新来的妹妹。不要怕,我是你九兄。”
九郎是张萧氏所生的第二个儿子张轩,一直在外游学,最近才归府。
张绮连忙抬起头来。明眸渴望而向往地看了自己的同父兄长一眼,又慌忙低下头,恭敬而慎重地一福,唤道:“阿绮见过九兄。”
九兄两字,又糯又脆,少年想到了小时候的张锦,还是小女孩时,她便是喜欢跟在自己身后,这般糯糯的软软地唤着。
少年笑了笑,声音放软,“不必多礼。你不用怕我,喜欢这里,便多玩一会。”
“是。”
张绮再次抬起头来,冲着张轩灿烂一笑,这一笑,含着小姑子对亲兄长的孺慕之情。
那婢女站在身后,把张绮的表情都收入眼底,表情淡淡。
十二郎纳有三妾一通房,九郎的下面,庶出的妹妹也有那么二个。这些庶出的女儿,对于这种嫡亲的兄长,总是向往的,渴望接近却又不敢的。张绮的表现,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
让那婢女想不到的是,听了少年的一句话,张绮不但停了下来,还向亭台走近。
十三四岁的小姑子,提着裙套,小心而又欢快地踩过湿湿的草丛,滑滑的木廊,来到了亭台上。
……见到九郎性子好,便想攀附他这个嫡亲兄长么?
那婢女抬了抬眼,倒不阻止,反而退了下去。
张绮来到九郎面前。
她歪着头,小心地瞅了一眼九郎手中的书卷,手背在有意无意间拂过额发,微微翘开的额发间,露出她莹白的小半额头。
九郎诗书时,向来不喜他人靠近,感觉到张绮不识时务地凑了过来,不由生出一股厌烦。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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