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戏刚开始敲锣打鼓,就有王爷的小厮来报,“王爷说他们那儿也快散了。”
女人们在后头吃吃喝喝,男人们在前头喝喝吃吃。
王妃点点头,见那小厮不走,就问,“还有事?”
“木道长听说玉夫人生辰,想跟着道个喜说个吉利话,如今正在外头候着。”小厮果然话还未说完。
敬王府的戏园子没盖楼阁,而是用大石垫高出半层,半口型的廊屋。今日因是家宴,人数不多,就只敞了右翼偏堂。
大*奶说近日偏头疼吹不得风,就带着丫头们同萧家姑娘们,还有陈氏和章氏坐到下头的亭子间里边吃茶说话边听戏。裘三娘因此坐在卫姨夫人身旁的位置。卫六娘又坐在了裘三娘的旁边。而老王妃和王妃在卫琼玉的右手边。
也不用墨紫开口,白荷跟小衣调换了位置,对她说道,“木道长是三清观里的道士,善于治风湿之症,常来为老王妃看病配药丸。”
墨紫轻轻哦了一声,并不是很在意。她今日跟着出来,立刻接触到敬芳园处于核心地位的女人们。信息已经太多,一个道士就别来占用有限的脑资源了。
大周推崇佛教,道教不兴,不过道家佛家还算能和平共处,不像中东发动宗教战争什么的。
“快快有请。”所以,礼佛的卫琼玉也很尊敬这位木道士。
“说起来,前些日子他不是自告奋勇要为你侄女六娘寻一门好亲事,待会儿咱们问问他,可是有了下文了?若然他不记得,叫小丫头们打他板子。”因为是十多年的来往,王妃能用这般玩笑的语气说话。
王妃声音不高,可墨紫这边离得近,听得很清楚。她看了隔壁桌的卫六娘一眼,见那半张芙蓉面煞白,还死咬着唇角,手上的茶杯颤着。
墨紫心想,这卫六娘明明仍然属意于萧二郎,可她的婚事显然由卫琼玉做主,恐怕很难如愿了。不知卫六娘知不知道萧家最宝贝的这位二爷可能将来要娶公主郡主的,如果知道,应该不会再认为萧二郎是良配。谁用本事跟皇族的女儿争老公?说不定连婆婆都得低头跪拜,日日给儿媳妇请安去。希望卫六娘聪明点,想开点,能明白退一步海阔天空的道理。
不一会儿,有小丫头领了木道士来。
墨紫一瞧,木道士灰胡长脸,一身香灰道袍,手中拿了仙拂。身后还跟了两个十一二岁的童子,让人记不住脸的普通长相,一个捧着木盒,一个背着小箱子。
木道士单掌竖在身前,唱句无量寿佛,“祝玉夫人福寿康泰,事事如意。”
“道长好话不用说,先让咱们瞧瞧你的大礼。”王妃笑言,“你若空手而来,就别说漂亮话,赶紧带着你俩徒弟走了吧。”
老王妃也笑了,“之敏,你也恁地心慈,就这么打发了。要我说可不成,他若是没得礼送,今后就不让他到府里来,我们也再不买他的那些药丸子,看他当江湖郎中去。”
木道士知道两人在说笑,不过他很乖觉,呵呵摸着灰长胡,笑道,“两位王妃太小看贫道了,便是我三清观穷得没饭吃,这样的日子,也不能空手来,是不是?”
转身从道童手里拿过木盒,高举到额前,“这是贫道孝敬的,还请玉夫人看看。”
自有小丫头接去,送到卫琼玉桌上。
卫琼玉打开一看,是两张红字条,上面写着生辰八字,“这一张是我家六娘的八字,可另一张是——?”
“哦,让我瞧瞧。”王妃问卫琼玉要过去一看,立刻笑眯了眼,“我刚还说,木道长你若是忘了这事,要让小丫头们打你板子呢。敢情你还记得要办。不错不错。想来这是哪家公子的生辰八字了?”
墨紫瞧着,卫琼玉不是不知道,不过是故意装不明白,让王妃来说而已。
“王妃娘娘说得不错。这两张生辰八字乃是天作之合的百年好姻缘,便是上天入地,也找不出这么合适的一对来。偏生巧得跟命里注定一样,男方的娘亲近日到我观中替儿子占姻缘,正好让我说的签。”木道士说得口沫横飞,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卫琼玉但笑不语,反正总有人替她问。
果然,王妃开口道,“跑到你观里求签的人家?赶紧说来听听到底怎么个好法。”
“那位夫人,我一说出来,你们几位说不准是认得的,正是礼部侍郎杨大人之妻卞氏。杨家只得一子,十八岁,虽无功名在身,书念得极好,今年大试必金榜题名。我也打听了,杨公子为人好品行端。更好的是,连一个通房丫头都不曾收过。若卫小姐嫁进去,便是正室嫡妻。”
这年头,便是道士也知道内宅女人多会有凶猛的恶果?墨紫在心里笑,这木道士,也不想想今天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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