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也不由得扬了扬眉头,目光落在了王直的身上。朱祁钰的身板也不由得ǐng直了些,突然听闻这位骂过几位帝王的大明著名滚刀ròu居然要上书,朱祁钰心里边也有些发má。
毕竟,李时勉自当官以来,只要在朝,没有一个帝王不被他骂过,就算是不指着你的鼻子骂,也经常指桑骂槐,让天子很没面子,可问题是这家伙在清流里边是个顶瓜瓜的人物,后为国子监祭酒之后,更是有了无数的崇拜者。
朱祁钰前段时间还庆幸这老货已然不在朝来着,结果没有想到,他居然不甘寂寞地让自己的长孙跋涉万里,跑到京师来上书来了。朱祁钰只需要用脚趾头想一想都知道,这老家伙上书,绝对不是来夸自己的。
“**,王直你个老ún蛋还真够ún蛋的,这不是赤luluǒ打朕的脸吗?”朱祁钰觉得自己屁股底下的龙椅仿佛多出了无数根针一般,怎么也坐不安宁了。
而殿内的诸臣都不由得开始用眼神jiā流了起来,此时,新任内阁成员商辂此时已然越众而出:“陛下,李祭酒乃四朝老臣,国之柱石,如今,身处朝堂之外,仍旧忧心国事,当为世人之楷模,望陛下恩准李骥入殿上书。”
商辂这一出来,刷的一票年轻官员几乎全跳了出来。“臣附议……”之声不绝于殿内,朱祁钰心里边气的差点吐血,却又无可奈何,商辂之所以这么快跳出来,也是有原因的。
商辂的父祖皆不仕。其早年即为学谕王瑞所器重。宣德十年举乡试第一,得中解元,后屡试不中,遂在太学潜心读书,在太学之时,深受国子监祭酒李时勉所赏识和器重,正是得益于李时勉的用心指点和教导,时隔十年之后的正统十年会试第一,为会元,继而殿试第一点为状元,三元及第之光,除了被朱棣除名的黄观,唯他一有获此殊荣,焉能不感jī并给自己的老师说话才怪。
“未有官职,却进殿面君,是不是太显草率了?”王文忍不住硬着头皮出来喝道,换来的却是无数朝臣鄙视的目光。
“昔日汉朝之时,淳于缇萦为救其父,进宫面圣,缇萦不过一nv子,都能从容面君陈事,莫非,你以为当今天子还比不得当年的汉文帝不成?”老王直白眼一番,顿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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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口,王文嘴咧了半天却作声不声。“卧槽,这老货,连一千多年前的事也扯出来忽悠。”可问题是这话王文不敢出说口来,谁让老王直一句话就已经上纲上线了,朱祁钰再不要脸皮,也不能赤luluǒ的耍无赖,那肯定会被文武百官所鄙视。
“既然诸卿都附议,那朕见一见又有何妨。”朱祁钰心里边也对那拿话把自己的后路都给堵死亡的老王直不停地比划中指,脸上却不得不继续挂着别扭的笑容,一副从容自若地表情言道。
等待的时间并不很长,盏茶的功夫,头载白孝,一脸悲戚之è的李骥出现在了大殿之中,看到了带孝的李骥,所有大臣都闭上了嘴,望着这位身量颇高的年轻人。
大步入殿之后,李骥便恭恭敬敬地跪拜于地。“草民江西安福李骥,叩见陛下。”
“平身,汝为何身着重孝入殿?”朱祁钰眉头微微一皱,略带一丝不悦地道。
“回陛下,就在今日早间,草民听闻祖父已然故去,祖父亡故,草民身为长孙……”说到了这,李骥的声音已然哽咽难言,朝臣之中,不少与李时勉同殿为臣的大臣们也不由得一脸黯然之è。
朱祁钰也自然不好意思再去追究,只能宽慰了几句,又感慨了一番李时勉这位四朝老臣的功绩,又令礼部作准备,一番下来,李骥的心情总算是平静了许多。
“听王卿言,汝祖着你上书于朕,可有此事?”朱祁钰看了看身边的沙漏,时间已然临近了午时,自己可是与杭贵妃约好了的,但是现在,却拖了这么久,这让朱祁钰的心头愈加的不耐起来。
“正是,此乃草民祖父于病榻前亲手所书,特命草民,呈于陛下。”李骥恭敬地将那檀木盒子解下,双手奉上,还没有等那宦官前来接过,老王直却uǐ脚飞快地上前,以尚书之尊,先行接过了李骥手中的檀木盒子,这种于理不合的举动,让朝中诸臣都不由得瞪圆了眼睛,那名刚刚出列正要前来接过李时勉手书的宦官一时之间也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王老爱卿你这是……”朱祁钰嘴咧得老大,却又不知道该不该斥责王直君前失仪的当口,王直已然迫不及待地开启了檀木盒子,将那封李时勉的亲手所书取出,当场便诵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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