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棣微愣:“萧月?”
萧月这个人,朱棣是有印象的,对他的印象还算不错,觉得这个家伙平时谨慎,做事也实在,宫里不少差事,他都办得不错。
朱棣没有想到这件事牵连到了宫里。他眯着眼,脸色显得有些可怕。
对太监,朱棣是一向优渥的,况且这萧月,论起来也算是靖难功臣,当年不是他们这些人传递军情,朱棣未必能在北平坚持如此之久,最后一路南下。
所以当朱棣得知牵涉是萧月的时候,倒是有那么点儿犹豫。
紧接着,又有内官进来道:“陛下,萧月求见。”
朱棣冷笑道:“叫进来,看他怎么说?”
过不多时,萧月便跌跌撞撞的来了,得到了消息之后,他立即感觉到不对,看陛下对船厂的处置,明显是偏向郝风楼一边,现在那朱谦又落在郝风楼手里,自己迟早要牵涉进来,因此他当机立断,立即便赶到这里来,为的就是为自己分辨和求情。
无论如何,凭着自己在陛下面前的印象,只要能先赶来哭诉一番,还是有一线生机的。
萧月一进来,二话不说,便拜倒在地,陶陶大哭道:“陛下,奴婢不能活了,恳请陛下饶了奴婢……”
“奴婢这些年,战战兢兢,侍奉天子,不敢有丝毫违规之举,这一些,皇上可都是亲见的,锦衣卫血口喷人,说奴婢剖人心肝,奴婢这样的人怎么敢做出这样的事,这要嘛就是锦衣卫栽赃陷害,要嘛……就是哪里出了岔子……陛下……陛下……奴婢冤枉啊,奴婢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陛下……”
他一边痛哭流涕,一边否认自己的罪过,声音哽咽,眼眶红肿,又不断磕头,仿佛要把金砖都磕碎了,脑门上一滩的血,看上去很是吓人。
这可怜兮兮的样子,便是朱棣都不免生出几分同情,他心里不由疑窦,是不是事情查错了,即便是确有其事,这个奴婢……至少也不至于到死无葬身的地步,终究还是有功之臣……
见朱棣不由动容,萧月立即抓住了机会,便继续道:“陛下……奴婢兢兢业业,不敢有非分之想,况且那个案子本就是笔糊涂账,都过去了这么多年,怎么能说得清楚?奴婢确实是得罪了人,平日里说话不知收敛,此时那些个锦衣卫趁着机会,即便只是想请奴婢去协查,可是谁不知道一进了诏狱,无论有罪没罪,都没几个能活着回来的,奴婢不怕死,唯独害怕陛下身边没有几个知心人,奴婢……”
“罢……你起来说话。”朱棣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似乎心里有了那么点宽恕的意思。
朱棣叹口气道:“你是有功的,朕岂会不知,这件事……”他不由看了郑和一眼,便道:“郑和,这是宫里的事,也算是家务事了,清官难断家务事,即使是朕也有些为难,那么你来说说看,此事怎么说?”
朱棣这样做,却别有用意,要将案子办到底的是郝风楼,而自己确实也向郝风楼保证,这个案子任他查下去。
可是现在也不能出尔反尔,而这郑和终究是郝风楼的师弟,若是这个时候,郑和来求情,那么自己顺坡下驴,郝风楼那边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郑和的脸上显得很平静,事实上,无论任何时候,他都是这个表情,郑和只是看了萧月一眼,在宫里,萧月和自己并不太对付,而这一次,萧月在宫外又和自己的师兄郝风楼有了嫌隙,因此他明白,此时若是不趁机整死萧月,那么迟早有一日,他们这师兄弟难保不会栽在这萧月的手里。
所以……萧月必须死。
想定了一切,郑和笑吟吟地道:“陛下,萧公公平素确实是老实本分的,不过奴婢在想,这锦衣卫的人刚刚到了宫里,才刚刚有人来禀报陛下,怎么萧公公后脚就赶来了,萧公公倒是耳目灵通得很,许多事比奴婢还要知道得早一些……”
听了这句话,朱棣的身躯微微一振,他的目光瞬间多了几分严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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