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益。”
杨士奇唏嘘道:“姚先生对太子殿下还是有感情的,此番未必肯搀和进来,可惜了,若是姚先生出手,这件事倒是好办。此后呢?此后郝风楼做了什么?”
“此后当然拜谒了陆都督人等,不过瞧这样子,似乎和这件事并没什么关系,武人终究是搀不上这样的事。哦,据说他纳了妾……”
杨士奇不由苦笑,道:“这些就不必说了,瞧他这样子,胸有成竹,或许早有办法。不过这和我们无关,我们自己做自己的事,他们做他们的,郝风楼终究是武人,不必和他有什么瓜葛,况且此人诡计多端,与他少打交道才是。方才吏部尚书去造访了解公,我担心的是,解公是预备动手了。”
杨士奇不免唏嘘一番,显得有几分后怕,不过从他的神色之中却唯独没有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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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态果然是急转直下,整个朝廷顿时轰动了。
杨士奇毕竟根基浅薄,那点儿门生哪里及得上人家?骤然之间,无数弹劾奏书四处乱飞,吏部亦开始核查弹劾,京察一起,鸡飞狗跳,短短几日之间被检举的便有七十余人,而这七十余人自是杨士奇有瓜葛的人占了多数。
朝野之上,四处都是抨击杨士奇的声音,却不知是谁带动了舆论,群情汹汹,更有甚者,许多关于杨士奇贪墨钱财、在乡中侵占人田地的流言也充塞京师。
这是一场很浩大的举动,上到朝廷命官,下到寻常读书人,居然出奇的一致。
其实这也难怪,吏部这边杀气腾腾,杨士奇的那些人,谁敢造次?冒头一个就收拾一个,吏部从来不怕割韭菜,反正有敕命在身,尚方宝剑在手。
杨党这边没了底气。而其他人群起攻之,这些人人多势众,本就不是杨党所能比拟,再加上有人在士林之中煽风点火,先是许多杨党摇摇欲坠,几乎到了垮台的边缘。
更可怕的却是杨士奇声誉。如今各种流言都有,什么杨士奇儿子强抢民女,什么结党营私,什么屎盆子都往上头扣。
好笑的是,在江西吉安府泰和县竟有士绅直接联络了一批人,前去县衙状告,口称杨士奇瞒报父丧,以及侵占田地,纵容族人不法等罪。
这泰和县令真是吓坏了,突然来了这么一出,竟是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要知道,这些罪名之中,后头侵占田地和纵容族人不法其实不值一提,对一个内阁大臣来说,显然这还不足以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至多也就是在乡中流传而已。
可是瞒报父丧却不是开玩笑的,这绝对要命。瞒报父丧,其实和欺君罔上没什么区别了。国朝不过数十年,虽然法纪已经松弛,再不复当年太祖时的苛刻,可是有几条红线却一直悬在所有人头上,这红线便是四个字……君臣、父子。
欺君便是死,不孝则是声名狼藉,朝廷也断不会纵容姑息,即便你再如何显要也必死无疑。
而杨士奇却也有杨士奇的特殊性,杨士奇的生父早死,因此母亲改嫁给了一个叫罗性的男人,自此之后,杨士奇便成了罗性的儿子,而这位继父待他也算不错,供他读书,此后他金榜题名,本也是一段佳话。
问题的关键就在于,一年之前,罗性死了,这里头又牵涉到一个问题,杨士奇要不要守制?
很显然,杨士奇那时候风光得意,正在最关键的时候,若是守制三年,只怕这前途算是玩完,理由很简单,若你是布政使,那么守制之后,你的品级至少也该是三品,要嘛起复至京师任右侍郎,要嘛外放出去,最差也是三司的主官。假若你是五品知府,起复之后,最低也有五品官的待遇。
偏偏杨士奇是翰林,当值内阁。不过是小小的五品而已,他上年若是守制,三年之后多半也就是个翰林,运气不好,甚至到各部堂里做一个郎中也是未必,可是你还有机会入阁么?绝无可能,因为那时候,天子早就将你忘了,内阁终究不是头衔,它的权利再大,却也只是兼差,哪里有你从前兼着某差,三年之后还让你兼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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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