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检吃痛,身子晃了晃,失去了平衡,摔落下水,一下子溅起水花,口里还在大叫:“怎么了,怎么了,这……”咕隆,咕隆,大口一张,无数的水吃进肚子里,这河水冰冷,冻得他浑身抽筋。
船上的人俱都大惊,大家都看向朱高燧。
朱高燧漫不经心的拍了拍手,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却是喃喃自语:“你才是不知天高地厚。”
几个船夫拿了竹竿子,将这巡检救上来,巡检已是冻得浑身青紫,浑身打着冷战,乖乖躲到船尾去了。
朱高燧的眉头,皱的更紧,不由长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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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船到了龙江靠岸。
此时天光已是亮了不少。
在这儿,并不见有朝廷命官带着旨意在此迎候,倒是鸿胪寺来了个人,是个青衣的小官,只带着两个差役。
瞧这寒酸的阵仗,朱高燧生出一种特有的敏感。
太子确定,其他皇子,再不能有非分之想,任何特别的待遇,都会取消,莫说是这些,甚至连藩王应有的待遇,也大大的削减,究其原因,只怕是父皇借此来告诉自己,不要重蹈汉王的覆辙。
既然能明白父皇的心思,知道了理由,可是朱高燧的心,却依旧带着几分不乐。
他阴沉着脸,上了码头,那鸿胪寺的人便上前,笑吟吟的道:“下官鸿胪寺舍人张春,见过殿下。”
朱高燧只是点头,不愿理会。
这舍人张春便又道:“鸿胪寺已收拾了住处,就等殿下屈尊,上官也早有吩咐,说是万不可屈就殿下……”
这些话,客气是客气,可是言外之意却是,宫中没有打任何的招呼,宗令府也没有表示特别的优待,只是鸿胪寺的上官过问了一下,过问了一下而已。
车马已是备好了,朱高燧便要登车。
倒是这时候,马蹄响起,却有数十个骑士飞马而来,扬起漫天的尘埃。
为首一人,穿着鱼服,风尘仆仆,虽是清晨,额头上的汗水却如断线珠子,显然是一路扬鞭快马,不曾停歇。
马上的,自是郝风楼。
淅绿绿……
郝风楼拉住了缰绳,坐马前蹄扬起,硬生生的停住。
朱高燧抬眸,看了郝风楼一眼,郝风楼亦是看着他。
二人相视,笑了。
朱高燧便从高凳上下来,禁不住道:“本王还以为郝兄公务繁忙,不肯来了。”
郝风楼却是直接丢下马鞭。
朱高燧接住。
郝风楼笑呵呵得道:“睡的迟了,差点耽误了时辰,殿下,咱们骑马吧,坐车,太小气。”
“好。”朱高燧倒是干脆,郝风楼身后有个护卫乖乖下了马,送到朱高燧手里,朱高燧翻上去,倒是颇有些顾盼自雄,叹道:“这一路都是舟船,虽是轻快,却没甚意思,早想坐在马背上了,还是郝兄知我。”
那鸿胪寺的舍人目瞪口呆,却不知该不该劝说。
这时候,朱高燧已是落下了护卫和随扈,和郝风楼扬鞭,飞快去了。
呼啦啦的晨风吹在脸上,先是冷的被刀刮了一样,可是渐渐的,身子燥热起来,一身大汗淋漓,那满肚子的委屈和忧愁,此时此刻,也随风而散,朱高燧大笑,迎着晨阳的方向,朝着那巍然的城郭轮廓飞驰。
“看谁先到朝阳门。”
“好。”
“输了要罚酒二十。”
“殿下的酒量见长了?”
“哈……自是罚你的酒。”
“休要啰嗦,且到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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