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明难得正经一回,倒也确实符合实情。
张辅看着徐景明,有点刮目相看的意味,禁不住道:“以兄之见,朝廷就真没有办法了么?”
徐景明叹了口气,道:“你是靖难功臣之后,而我呢,运气比你好些,我们徐家是开国功臣,我又是靖难功臣之后,我大明恩宠如徐氏者无出其右,本来这好好的日子,天下升平,该有多好,偏生……哎……”
他开始欲言又止,这厮熟谙人的心理,越是如此,张辅就晓得他话里有话,想要问个明白。
于是,张辅便道:“你我乃是世交,何必遮遮掩掩,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徐景明冷笑道:“有些话本不该说,我徐某人平时做事稀里糊涂,其实呢,这心里跟明镜似的,都说难得糊涂,我却是想不糊涂都不成。先帝在的时候,咱们这些人,哪一个不是恩宠有加?日子逍遥自在,可是那一夜,突然天子驾崩,太子殿下呢,又稀里糊涂的成了乱党,汉王殿下身首异处,哎,祸起萧墙之内,实乃社稷不幸。”
张辅脸色微变,禁不住道:“兄何出此言?这些话未免过于大逆不道。”
徐景明笑得更冷:“大逆不道的可不是我,我他娘的是忠良之后,老子开了国,父亲靖了难,都是尸山血海里拼出来,这满天下,说谁大逆不道都可以,偏生都没有资格说我们姓徐的,我的姑母乃是当今太后,母仪天下。贵不可言,按理。咱们徐家的恩荣会比天下人谁要低么?只是大丈夫在这世上,有些事。你虽不想去做,却不能不去做,有些话你不该去说,却又不能不说,这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徐景明确实是混账,可老子他娘的耳濡目染,有些事就是看不下去,如今这朝廷。豺狼当道,当今天子呢,得位不正,姓郝的父子虽然也未必是好东西,可是人家终究没有对不住先帝的地方。”
“我这辈子,什么都无所谓,偏生自幼死了爹,没了爹的孩子,虽是袭了个定国公。却也是可怜,好在姑母待我不错,对我千依百顺,时刻敦敦教诲。我那姑父,也就是先帝,对我也够意思。我胡闹了这么多年,没有他袒护。我这脑袋早他娘的被砍了十回八回了,这是什么。这便是情谊,人活在世上,若是知恩不懂图报,那和畜生有什么分别?”
“实话告诉你吧,宫变那一日,太后就在宫中,怎会不晓得发生了什么?当今皇帝,弑父杀兄,杀的既是他的父亲,是他的兄长,也是太后的丈夫,是太后的嫡亲血脉,此等悲痛,你可曾体会么?只不过……这个世上有些事,你就算明白,却也不能表露,如今坐在金銮殿的那个人,早已丧心病狂,他能杀父亲,能杀兄弟,还会在乎一个母亲?”
徐景明的面目变得狰狞起来:“姑母强忍悲痛,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向自己的儿子讨一个公道。如今,这朱高燧的江山已是危如累卵,大厦将倾,眼看着大事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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