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天民有点不耐烦了,对那孩子吼道。
那叫二狗子的孩子边哭边抹泪边呜咽着说:“不是得病死的,是被砸死的。才被送回来的,我小叔的头也被砸伤了,连耳朵都被砸掉半边。都只是简单包扎了一下,也让他把我爹送回来了。呜……呜……”
祁天民被这孩子的话绕糊涂了,什么死呀伤的。他赶紧问那小孩:“你先不要哭,你给我说清楚到底出啥事了?”
祁天民作为柏水湾村的支书和村长,如果有村民出了意外,他有义务为村民讨个公道。现在首先要把情况弄清楚,不然,怎样去讨公道啊,找谁讨公道啊。
这时,祁家又涌进了一群人,其中一个满脑袋被纱布包扎得严严实实的只留下眼睛鼻子的中年男人挤上前来,对祁天民说道:“祁书记,这事只能你给我们做主了。他们简直连畜牲都不如,死一个赔十万了事,受伤的人胡乱包扎一下就打发走人。这事不能算完,你不出面我们就到县里、省里找人申冤。”
雷大棒对这群村民不认识,也不了解情况,所以他先前一直没说话。
祁天民见雷大棒没说话的意思,他也就继续问那群涌到他家院子的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死伤多少人。直到说死了九人,伤了二十多个人时,雷大棒再也忍不住了,他插话道:“你们说什么,哪里死了那么多人?”
那受伤的村民看了看这小年轻,本不想回答他,但出于礼貌还是说了死伤人数:“当场就死了九个,伤了二十多个。”
祁天民见雷大棒终于说话了,他知道这烫手的山芋有人接手了。不然,这要让他作主表态的事还真的难以下决定,这下好了。
他轻轻地吁了口气,对那男子说道:“哦,强子,这是我们镇的雷镇长,他是到我们村来检查工作的。正好他在这儿,这事啊就让他来做决定吧,你们可都要听他的啊。”
这个老东西,根本不和雷大棒通气,就把雷大棒架在火上烤。可现在不是和他置气的时候,先把眼前这事了解清楚再说。
那受伤的男子听说有当官的在场,那已经淡下去的心思也活泛起来,赶紧上前想向雷大棒下跪:“雷镇长,现在好了,终于有人为我们做主了。”
他的话语中根本不说请求雷大棒为他们做主,而是说雷大棒一定能给他们做主。这一字之差真的把雷大棒逼到了死角。
雷大棒从那受伤男子的哭述中大致得知了一号公路桥梁坍塌事故的始末。
“你说那老虎崖在建的桥梁真的坍塌了?”
“是的,那响声可像打雷似的。当时我正在桥墩旁边打石头,我哥就在桥墩下边和水泥。谁知道那开起重机的小伙子晚上根本看不见桥墩下面的情况,就把起重机开到河里去了,把桥墩撞倒在一边去了,桥墩上面的桥面也一下子掉了下来。”
“当场就砸死了九个在河道里干活的人,其他的没在河道上干活的人大多受了伤。”
“招募你们干活的公司是哪家公司?是不是万里建筑公司?”因为雷大棒知道中标修建老虎崖的公司是万里建筑公司,所以他才这样问。
“我听说也是什么万里不万里的公司,现在出事了,那公司的副总杨什么的带着操社会的来处理这坍塌事故。他们给死者的赔付是十万块钱,至于受伤的就胡乱包扎就想把大家打发走了事。”
“他还威胁大家说,他的关系硬得很,要么就乖乖的按他所说的办,要么一分钱也得不到,把你的手脚打断,看你找谁能把他怎么样。我看情形不对,赶紧回家算了。我还要回家为我哥料理后事呀。”
“哪所有人都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