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首‘日晚倦梳头’,我给记成了‘梳拢’……不过我觉得没啥问题。你想想,一个闷闷不乐的女人,大晚上的疲倦乏味连梳头都没精气神,肯定是缺乏怜惜,只要按在床上……咳咳……保证不闹了,你说是吧?”
许不令蹙眉琢磨了下,点了点头。
萧庭没想到许不令会认可他这句话,愣了少许便是一副同道中人的模样,左右打量几眼,凑近小声嘀咕:
“许不令,你来长安一年多,去逛过青楼没有,要不要叔叔我带着你……”
擦——
剑出三分,在雪地显出一抹寒芒。
萧庭连忙闭嘴。
走在前面的张翔,回头看了眼,略微琢磨,轻声说了句:
“许世子杀气很重啊,年轻人杀气太重有损心智,要适当藏一藏。”
这算是历代高人总结的经验,性格暴虐者难成大器,不动如山、心如止水、动如雷震,方为上上之选。
许不令早就知晓这个道理,当下只是吓唬人罢了,微微点头便收起了长剑,随口道:
“张大人的武艺有多高?”
张翔是当今圣上最忠心的侍卫,幼年是死士,后来才入的仕途,话不是很多。闻言想了下:
“八荒六合,能接我三刀者,都在案牍库有名有姓,算是登堂入室吧。”
萧庭对这个倒是颇有兴趣,插话道:“意思是能和张大人过三招,就算高手了?”
张翔点了点头。
萧庭眼前一亮,兴冲冲就摊开手:“许不令,把你的剑借我用一下。”
许不令不容张翔拒绝,就把剑给丢了出去。
萧庭接过长剑,很有架势的拔了出来,在风雪中小跑上前,便冲着张翔扑了过去:
“张大人,接剑!”
张翔满眼无奈,可当朝宰相的公子找他过过招,总不能来句“你也配?”,当下只能象征性的抬起刀鞘喂招。
许不令的剑乃是史书上大量笔墨记载的名剑‘照胆’,削铁如泥吹毛断发,寻常铁器根本就挡不住。
张翔爱刀如痴,自然不肯用刀鞘硬挡,手中刀鞘如同黏住了长剑一般,来回游走紧紧贴着剑刃,无论萧庭怎么挥剑都碰不到张翔分毫,连金铁交击的声音都没发出。
前方的两个狼卫没发现异样,也稍微放松了警惕,回头颇有兴趣的瞧着。
对萧庭来说三招就是打三下,很快就过去了,而张翔也清楚这位贵公子的心思,当下便挑开了长剑,持刀抬手抱拳,准备说个场面话。
持刀抱拳的动作,显然不适合拔刀出手。
便在这一刹那,青白二色的竹海间响起了一声凄厉剑鸣!
飒——
竹叶飞散,如沙沙暮雨。
众人骇然抬头,却见竹海之上,一人一剑从天而降。
寒光惊风雪,剑气动九霄!
这一剑,几乎让竹海失去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