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夜,跟太太他们说了吗?”阿娇追问道。
沈樱笑容僵了下,然后点点头:“说了,我爹还派了护院送我过来,才被我撵走,小嫂不必担心。”
阿娇放心了。
沈樱刚刚进门时看到阿娇在翻书了,在堂屋喝了口茶,她主动走出来,要帮忙。
阿娇怕被她看见那话本,拽着沈樱进了东屋,无比热情。
沈樱有心事,没注意到她的异样。
家里来了客,阿娇命翠娘将赵老太太的西屋重新收拾一遍,再跟沈樱打听赵老太太在沈家沟的情况。
沈樱摇着扇子道:“老太太挺好的,那个丹蓉真不简单,竟然决定在我们村安家了,托赵良张罗了几十个帮工,热火朝天地起地盖四合院呢,需要用的木料石头都去买现成的,照眼下的速度,一个月后房子就能盖好了。”
阿娇惊道:“四合院,那得多少银子?”
沈樱递了阿娇一个自行领会的眼神。
阿娇回忆一番,明白了,丹蓉比秋月的城府深多了,她冒充香云姑娘就是为了自保,拉拢赵老太太也是为了自保,但她不可能将所有的倚仗都白白送给赵老太太,手里肯定还藏了傍身的银子。
“那,老太太有提过什么时候回来吗?”丹蓉已经是不相干的人了,阿娇更关心赵老太太的归期。
沈樱猜测道:“她不是要替丹蓉张罗婚事吗,怎么也得丹蓉嫁了她才回来吧。”
阿娇一听,心中窃喜,房子要盖一个月,也就是说,她至少还有一个月可以与官爷独处呢。
吃完午饭沈樱去西屋歇晌了,阿娇趁机将所有书都搬了进来。
毕竟是七夕,今日衙门下值比较早,日头还没有落山,赵宴平便回来了,一进门,就看到了男装打扮的沈樱。
沈樱朝兄长笑笑。
阿娇则注意到官爷手里提了一个小小的包袱。
“放到屋里去。”进了院子,赵宴平将包袱递给阿娇。
阿娇去东屋了,赵宴平皱眉问目光躲闪的妹妹:“又与家里置气了?”
以赵宴平对这个妹妹的了解,每次她在沈家受了大委屈,才会一气之下跑来城里过夜。
沈樱就知道瞒不过兄长,指指东屋,她嘘了嘘:“你小点声,我没跟小嫂说,不想让她担心。”
赵宴平低声问:“到底出了何事?”
沈樱嘟嘴,对着夕阳抱怨道:“我爹都没着急将我嫁出去,我那位老嫂子着急得不行,今天介绍一个歪瓜,明天介绍一个裂枣,我不去相看,她还嫌我不知道感恩,可谁不知道她就是想我快点嫁人,他们夫妻俩好占了胭脂铺子?”
赵宴平与沈文彪夫妻打过交道,沈文彪四十岁的人了,因为年龄相差太大,沈文彪根本没有把沈樱当妹妹,对沈樱、母亲一个态度,认为母女俩是来沈家白吃饭的,认为沈员外给母亲妹妹的每样东西,都是从他手里抢去的。
“他们催你,你爹什么态度?”
沈樱低头,烦躁道:“我爹都依着我,可他年纪大了,哪里吵得过我老嫂,我宁可他装糊涂别搀和,也不想看他被我老嫂气出个好歹,现在好了,我出来喘口气,家里也可以太平太平。”
赵宴平拍拍她肩膀:“别烦,实在不行,搬过来住,大哥替你做主。”
沈樱突然来了精神,挑眉道:“我偏不,他们越想要我的铺子,我就越要赖在家里,这个家说到底还是我爹的,他们想管我,做梦!”
小姑娘斗志满满,赵宴平看着妹妹走进去的背影,冷峻的脸上却掠过一抹复杂。
沈员外确实可以给妹妹撑腰,可沈员外与祖母一个年纪,还能撑多久?
沈樱来了东屋,挑开帘子,就见阿娇提着一件灰色的布袍,一脸不解。
“这是谁的袍子?”沈樱奇怪问,这么小,肯定不是兄长的。
阿娇也正疑惑呢,刚刚她打开官爷的包袱,里面装的就是这件布袍,小小的一件,官爷肯定穿不下,给隔壁的表哥朱时裕穿还差不多。
阿娇一边想,一边还将袍子往自己身上比了比。
沈樱见了,恍然大悟,笑道:“我知道了,这是大哥专门买给小嫂的,今晚大哥要带小嫂出门,小嫂太美,若是穿着女装,肯定会引得众人围观,徒添麻烦。”
阿娇一怔,再看男装打扮的沈樱,她突然意识到,可能真的被沈樱猜对了!
沈樱识趣地先去了西屋。
阿娇托着袍子坐在床上,等官爷进来后,阿娇红着脸问:“官爷,这是给我买的吗?”
赵宴平点头,将洗脸盆放在架子上,背对阿娇道:“你整日闷在家里,该出去走走了。”
他声音平淡,就像在说一件寻寻常常的琐事,可这哪里寻常呢,阿娇只是一个小妾,他居然愿意陪她出去逛。
阿娇惊喜极了,比收到他送的话本子还喜。
趁官爷在用巾子擦脸,阿娇丢了袍子,小跑着来到他背后,张开手臂抱住了那窄瘦的腰。
赵宴平身体一僵。
她的小脸贴着他宽阔结实的后背,无比满足地道:“真好,官爷对我真好。”
赵宴平就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