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语,自己身为主帅,只得先提起精神。笑道:“想不到竟致如此。不过今日苦战一天,我军疲惫,敌人更加经受不得。傍晚时分,我看敌军己径筋疲力尽,若不是天色己晚,只怕打下去结果难料。”
张俊是直接奉了皇帝诏命前来,战事不料自忖也脱不得干系,当下也沉吟着道:“夜战如何?命全军将士歇息一个时辰,用饭休整,修理兵器洞车,然后趁夜再攻。我军是敌人十倍,没道理就这么轻轻放过他们。”
郭浩原本也有此意,他身经百战,看出故人疲惫自然不是虚言,只是看一下远方天色.虽然红云尚在.按着时间来算,夜里没有月色可供照明,而纯以火把攻城,今日宋军士气已经小有挫跌.若是夜战不利损失更大,一时半会都恢复不来。
想来想去,这样攻城虽然折损很大,最多再攻一次,多半就能破城。敌人不到一万地兵,连续两天折损了一两千人,再来一次城中地守城器械也是不多,安能守住。
当下便笑道:“急什么?休整两天,把士气提一提.让兄弟们缓缓精气神。”
姚端与张宪对视一眼,彼此都知对方心中打算,当即一起笑道:“总管说的没错,这样地生死战场来回冲杀,军汉们纵是没伤,精气神也伤损不小,缓两天,城里眼见一天撑不过一天,咱们也不必这么着急。”
两个主将一起发话,别人自然也无话说,郭浩乍听这两人听从自己安排,还很欣喜.只是转念一想,这两人都是炮仗脾气,连续两天攻城不利损兵折将,怎么就这么好说话?当下用狐疑的眼种扫视二人,却见两人种态自若,并没有什么怪异模样,也只得罢了。
当下各人散去,点算损失,安抚伤患,赏赐鼓励今日做战勇武有功的将士,统制以上还需得向皇帝和枢密汇报战局,一直忙到掌灯己后,各人忙的连饭也没顾得吃,又到郭浩营中汇集,禀报了诸事妥当,郭浩又吩咐几句各人小心,然后才下令各自散值回营。
这么一通闹腾,张宪姚瑞知道时间紧迫,堪堪就要到子夜,两人先各自回营,暗中提调兵马,待过了子时,绵延十余里的大营四处到处都己经鼾声大作,姚营大营在前,便先提点了兵马,只等着张宪前来汇合。
他只等了小半个时辰.张宪已经带着数百人来到。因为是半夜偷袭,所有人都不着甲胄,只是穿着短袍,手持短兵,姚瑞一眼扫将过去,只觉一个个身躯强健,精悍外露,显然都是军中精锐,当即点了点头,向着张宪笑道:“不错,此番就看他们们的了。”
张宪也是一笑,暗夜中牙齿闪闪发光,他自己也换过了衣甲,此时觉得身上爽利轻快,便向着姚端笑道:“你便在此等候捷音,我亲自带人上去,你等动静上来,再带着后续人马上去。”
又问道:“你营中一片寂静,安排了多少人马后续赶到?”
姚瑞一楞,先是答道:“除了袭城兵马,还有三千余人吩咐早睡,到了时辰就先叫起来,穿上甲胄准备接应,动静一起来,自然也要全军皆动的。”
张宪点头道:“不错,咱们虽然疲惫,不过敌人更累。今夜袭城,十有八九可成。”
他自信满满,姚端却急道:“你身为一军统制,怎可亲自去做这样的事。太原迟几天攻下没打紧,你如果有个闪失,不但是我,便是郭总管张使相他们,也要受斥责,这又是何苦来着。”
张宪摆手笑道:“你不必急,我又不亲自登城,只是离的稍远,亲自指挥便是。若是不顺,也伤不着我的皮毛。”
见姚端还要再劝,张宪只道:“昨夜城中来人是李显忠,这小子是个愣头青,我总不会教他瞧我不起。况且,我官就是做到副统制时,也曾带人在万军阵中冲杀,有甚了不起的?”
他如此赌气,姚端又是哭笑不得,又隐然佩服。其实古人争战,谋略阵法固然重要,将领是否勇武,也是一军能否强咸的关键所在。古代军队,不管怎么建制,其通信组织也不能与现代军队相比,有时能让全军将士拼死效力矢志不渝的,便是主将是否敢打敢杀。
当下也不再劝,只向着张宪胸口重重一击,笑道:“好吧,万事小心,我这边等你动静一起,便去接应。”
张宪答应一声,己经让前队先前,暗夜之中,只听闻沙沙的脚步声响起,他向着姚端挤一挤眼,笑道:“且看我得手之后,郭总管是何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