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站到哪里都不知道。你跟随我,只会吃苦遭难罢了……”
聂卧龙辩论道:“丧家犬又如何?昔日圣贤孔子,‘自要以下不及禹三寸,累累若丧家之狗’,最后还不是流芳千载?至于吃苦遭难,圣贤孟子也早有言语论断,公子所遇到的苦难,就是天降大任前所必须要经历的磨练!”
“道理是道理,事实是事实,反正你不能跟我的……”宁采臣急了,他如今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怎能再带上聂卧龙。
聂卧龙抢着说:“莫非公子看老朽一把年纪了,年老体衰,又无钱无势,所以嫌弃老夫,不想收留?”
“我不是这个意思,前辈不要误会!”
聂卧龙道:“那是因为什么?”
宁采臣叹息:“世道险恶,满路风霜,我终认为,前辈还是留在家里,颐养天年的好!”
聂卧龙默然,明白宁采臣说得有道理,如今是打打杀杀的世道,根本没有什么道理可讲。自己一把老骨头了,手无搏鸡之力,跟着出去,却没多大作用,反会成为累赘。
厅堂之上,燕赤霞犹自坐着喝酒吃肉,满桌空盘,看来吃得真不少。见到两人出来,他站起来,对聂卧龙一拱手,道:“多谢卧龙款待,某去也!”
穿窗而出,两个跳跃,不见踪影。却是找雷虎雷豹兄弟,讨问首级去了!
真奇人也!
宁采臣暗暗赞叹,却不知燕赤霞修炼到了什么境界,其出身蜀门正宗,修炼纯正的道门剑道,想必不会差到哪里去。
“前辈,你是如何与燕兄结识的?”
聂卧龙笑道:“我们认识的时间长了,可以说是总角之交;他是个孤儿,自小就在聂家庄里生活。不过后来他遇到一个道士,说他有灵根,便把他带上了蜀门,传授剑道。一直到三十岁剑成,才下山回来一趟!而后云游四海,漂泊无定。”
“那这次你是怎么找到他的?”
“他在嘉兴府里有一栋隐居的房子,这个地方十分隐秘,知道的人不超过三个,恰好我就是其中之一!又恰好,我去那里找他的时候,他在!”
原来如此!
宁采臣没有多问下去,毕竟这是聂卧龙和燕赤霞之间的秘密。他们不说,就代表不希望有更多的人知道。
第二天雨过天晴,空气清新,聂小倩的身体已无大碍,但还比较虚弱,不能赶路——聂佰乘被斩,聂家上下全被流放到边疆劳役。但一直以来,聂佰乘的许多旧识门人都在想方设法去营救聂家家眷,这一次,终于找到机会把聂家大小姐营救出来,一路逃亡,可最后还是被红衣卫追上,差点功亏一篑。
聂清风是朝廷重犯,她逃出生天的消息传出后,朝廷一定会下令,要求各地州府严加缉捕。因此,她是不能再用原名字了,只能改名,用“聂小倩”示人!反正名字只是一个代号,换个称呼不为过。只是她并不知道,当“聂清风”变成了“聂小倩”,她的命运,已经和一个男人紧紧地绑在了一起。
她更不知道:这个男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