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的甜蜜,让塞楞额整个人显得意气风发,寒冬也好,春暖花开也罢,都影响不了他眼中闪动的愉悦。如今,他不再苦恼前去御书房待命,也不尴尬于和阿玛在朝堂相遇,似乎一切都在时间平静的流逝中,变成默认的结局。
“语儿,今日怎么跑到门外来了?”下了朝的塞楞额被召去了御书房,这一日便是回来得有些迟了,刚下了马车就见到语儿站在门房处。见着自己下车,她的脸上便浮起一层不易察觉的笑意。
“这才开春,天还没完全暖呢,你怎么能穿得如此单薄就出来了呢?快让我暖暖手!”加快了频率,两级并成一阶,塞楞额起了个小步子,三两下就蹿到了语儿面前。看见她内里着了春装,外面只披了件织锦披风,竟连个毛领都没有,可是把塞楞额心疼坏了。
乖巧地将手递了过去,由着塞楞额煞有介事地握在手里,不时地呵着气。语儿脸上的笑意渐渐浓了起来,若说成亲半年来,她有什么大变化,那便是对于塞楞额无微不至的呵护已是坦然了。虽说还只是初春,可自己也不是没穿衣裳,只能说这人,真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今儿你未时还未归,连午膳都没回来,我就估摸着定是得了传召。只不过今日姐姐和沁儿来了,怕是不能回去得太迟,我便就到这门口来瞧瞧。”带着一抹温柔,语儿柔柔的话将此刻厅里的情景说了遍。
听闻姐姐和小妹过府,塞楞额很是开心,自从自立门户,他这宅院便是门可罗雀。除了莽古泰叔叔偶尔来访,也就只有这贾家姐妹常来走动,朝中同僚虽知他多蒙圣恩,在朝中也不会多与他为难。可私下里,却也是知趣地保持着距离,安亲王的态度不明,可明相的立场还有谁不知?
唉,想到朝中的人际关系,还有那步步为营的筹谋,塞楞额就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似有所感应,被牵着的人微微侧过了脸,给了他一个最爱的笑靥,双眸晶亮,温柔如水,满满的都是无声的鼓励和无条件的支持。感觉到被自己握在手里的柔荑动了动,自己的虎口被紧紧反握住,塞楞额目不转睛地望着前方,可鼻尖却是一暖。这语儿,真是个可人儿啊。
“姐夫,你总算是回来啦。我们等你可是好半天了呢!”刚踏入正厅,沁儿眼尖,才显出半个身位的塞楞额就被她给认出了。本就等得有些不耐的人,可不愿放过这难得的埋怨机会。
“沁儿,瞧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这般咋咋呼呼,成何体统?”坐在一旁淡定饮茶的馨儿见了沁儿的劲头,有些无奈可又不得不及时出声训导。
“哎哟,大姐,我这不是见到二姐夫回府,替二姐高兴么。你看今日,二姐午膳时吃得多没滋味啊。”撅着小嘴,沁儿有些意兴阑珊地回身朝自己的位子走去,刚才一激动,就忘了守礼。二姐的家,自己这半年也不算来得多,可每回同大姐一同前来,就能与二姐相聚好一阵,故而也自然同身为二姐夫的塞楞额熟识了些。
“沁儿,你又在胡说些什么?我哪有进食得少了?”听了沁儿的话,果不其然,塞楞额扭头朝语儿望去,眼神里飘动的话语便是:你这小调皮,又不听话了是不是?这可让语儿有嘴说不清了,分明就是午膳时自己没什么胃口,哪来的心不在焉一说?
“二姐夫,你快好好管管二姐,你不回来,她连饭都不好好吃呢。”成功扭转了欲被众人围剿的局面,沁儿回想到午膳时二姐那明显走神的模样,不禁开起了玩笑。
“沁儿,还真是观察细致呢。语儿午膳用的不好,想来姐姐和你都不曾尽兴了,那今晚便留下一同晚膳吧。也好让我赔赔罪,不知道姐姐意下如何?”了然地笑了笑,塞楞额自然知道沁儿的小算盘,只要能转移众人视线就好,即便被她用来打趣,作为姐夫的,又多去计较些什么呢?
“这,怕是要劳烦你们了,不太妥当吧。更何况这府上女眷甚少,我们逗留至此,恐已有诸多不便了。”馨儿稍稍有些犹豫,从上午逗留到如今,已是好几个时辰了。用了午膳还要留下用晚膳,怕是传出去要招人话柄。
“无碍,若是姐姐和沁儿愿意留下,我便让门房将府门敞开着。我这院落也是不大,大门一开,内里景象自然能瞧了个大概的,想来旁人也就说不得什么。”本以为馨儿是故作客气,后又转念一想,塞楞额记起语儿曾提过,馨儿饱尝这闺阁之礼的苦果,故而对自己还有对身边人,都格外在意此点。生怕有所疏失,招来口实,让今后的日子更难捱。
“姐姐,难得今日你们过来,天气又是如此晴好,便多留一会儿吧。我着人早些开席,这样回去也算不得迟的。”语儿也在一旁搭腔,虽然她们的往来并不算稀少,只是毕竟成亲了,不再像过往那般同在一屋檐下亲近。难得有此机会,自然是多待一刻,也是好的。
“既然你与塞楞额都执意相留,盛情难却,我与沁儿啊,便再叨扰一阵了。”馨儿典雅地笑着应了,半开玩笑地朝塞楞额夫妇点了点头,示意应允。
晚膳席间,塞楞额特地吩咐厨房上了两道鱼,一道松子桂鱼,这是他喜欢的菜,每回府上有客,他都不遗余力地推荐,不过收效甚微。另一道则是这京城中颇得名流喜欢的垮炖鱼,这是特意为馨儿和沁儿准备的。成亲之初,塞楞额花了好些心思才将语儿喜欢的食谱摸透,其中这道菜,不仅语儿自己喜欢,而且也提过几回,在贾府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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