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容狐疑地皱了眉,老四要离开她早就知道,慕连世突然来她这里是为了告诉她这件事?不可能,除非慕连世在怀疑老四。
“父皇以为是四皇兄……”
“不,不会是他。”慕连世突然表现出从未有过的信任,“是谁都不会是老四,有人想嫁祸老四。当真以为我年老愚钝看不清那么点事情?索玉台留下的卷酥碎末,没开的机关,一刀致命的伤口,呵呵,绝不是老四。”
“索玉台……的机关?”慕新霁死于一刀致命这一点众人皆知,至于慕连世说得前两点,除了祁应告诉她的,她还未听别人说起过。
心中冷笑不已,慕连世这是来试探自己了?
放着真正的凶手慕青衣不管,千里迢迢跑来试探她?当真太小看了她。
“你不知道?”慕连世抿了一口茶,“我说得三点,你想到了谁?”
“卷酥碎末,对方了解五皇兄的喜好,没开的机关,也许只是走后故意关掉的,一刀致命,以五皇兄的身手,只可能是让他没有防备的人。”慕青容安静地回答。
“那么你认为是谁?”慕连世摆明了一副试探的模样。
早在慕青容知道慕新霁死了的时候便做好了一切的准备,慕新霁的死短时间对她是不利的,但是他的死却是她的目的。
“父皇以为是有人买通了五皇兄的心腹?”慕青容自然知道慕连世绝不会去怀疑慕青衣,便假装猜疑犹豫不决。
“那你任何为何老四会突然要离开昙京?”
“为了自保。”
慕连世赞同地点头,老四到底是个聪明人。
“第一次来你这里,带朕四处走走。”慕连世站了起来,似乎他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试探慕青容。
慕青容心中惶恐,“父皇,外面天凉。”
“无妨。天寒地冻,哪比得过心冷。”
慕青容无话可说,便走在了前头。心里是冷笑和嘲讽,心冷?他未曾有一日真心对待自己的子女,又谈和让子女孝敬他尊重他。她和她的兄弟姐妹,在她父皇的培养下一个个城府深重心狠手辣,没有亲情的呵护,有的只是尔虞我诈。
十八年她都活在天寒地冻中,有些事,叫自作自受。
慕连世虽未来过昌荣府,却对里面的格局一清二楚。
长长的回廊,一对父女无言地走在上面,偶有雪花飘落在肩上似乎也不觉得冷,这个方向,是通向暮雪阁的。
慕青容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原本隐藏在心底的仇恨不知为何翻滚了起来。
如果他对付的是祁应,慕青容锤了锤自己的头,怎会如此不受情绪的控制,十八年都忍了下来,怎么一想到祁应便乱了方寸。
她告诫自己不要在意祁应,可事实却是越靠近暮雪阁,慕青容的脸色便愈发惨淡。
“怎么?不舒服?”慕连世彷佛发现了慕青容的古怪反应。
“没。”慕青容立刻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太冷了,出来的时候没有穿大氅。”
她身上的衣着很单薄,慕连世没有理,继续自顾自往前走去。
“之前老五提到了祁应,我倒是对他很感兴趣。”慕连世看着暮雪阁的方向,“淮城有个祁家,独子祁萧立,他为何要改名叫祁应?”
慕青容答不上来,这本就不是她关心的问题。
慕连世早就在怀疑,这个换男人如换衣服的女儿为什么对祁应情有独钟,这个在民间有一定口碑的人又为何愿意来昌荣府上做面首。
长得好是一回事,他有这才华,走仕途或许会比依附慕青容这样不受宠的公主来得便捷。慕青容虽然漂亮,却也不至于能让男人为了她失魂落魄连名声都不要。
淮城的祁家自然是慕青容安排的,早在慕连世问她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无法从淮城得到消息。这个祁应他一直没有下手而是让人暗中监视的,纯碎是因为慕连世好奇他的身份。
可暗卫带去的消息让他很失望,祁应在昌荣府上除了吃饭睡觉似乎没有其他任何可以做的事情,老大战死的消息传来之后,他连陪着慕青容都成了奢望。
即便是这样,慕青容还是没有跟从前一样直接杀了这个男人。
把玩腻的男人杀掉这样的事,也算得上是一种怪癖了,可怜慕青容还要在他面前装得顺从乖巧的模样。
“带朕去瞧瞧。”慕连世命令道,“朕要见识见识这个祁应,有什么能耐让你和老五都看上他。”
慕青容一愣,老五……慕连世在现在提到老五,这是个不好的征兆。
“他……”想到祁应会不安全,慕青容脑子一浑脱口而出,“他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