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般,棱角分明,他年岁果然不大,看上去顶多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只是脸上却似乎早已稚气尽褪,给人一种刚毅早熟的感觉,他眼睛很大,炯炯有神,只是一瞥之下,宜儿还是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抹挥之不尽的伤感!
宜儿眨巴眨巴眼睛,道:“是不是都不重要,关键是你得知道,好死不如赖活着,不管什么事,总得活下来才会有希望的!”
少年一呆,“活下来才会有希望的!”他喃喃的念了一遍,眼前就浮现出一张慈爱的妇人面庞,那妇人面色青白,气若游丝,明显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只是尤自轻轻的拉住他的手,意味深长的道:“睿儿,娘是不成了,你不要难过,要好好的活下去,只有活下来才会有希望,我知道你心里恨,但你要知道,仇恨只能让你迷失,只有放下才能解脱!”
少年心头苦涩,他何尝不明白母亲临终前的这一席话,可是父母冤死之仇,家产被夺之恨,又哪里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而今他依旧清晰的记得,母亲死的时候他才十五岁,而后他卧薪尝胆,用了整整十年,他终于得有所成,针对仇家的一系列的动作也终显成效,那个忘恩负义的无耻小人被他一连番的打压算计,早已没有当初的侵吞他家财产之时的从容淡定。
而他整整筹划了十年,那最后的雷霆一击也早已部署妥当,半个月,只需再有半个月,他就能亲眼看到那个畜生得到他应有的下场,他甚至并不想一下子就要了他的命,他要看着他受尽牢狱的千种苦楚,万般折磨,他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若此,他有何面目去面对他那冤屈而死的双亲!
只是他算尽了一切,终究算不过老天,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老天爷会和他开这么大一个玩笑。
这算什么?穿越么?
少年烦躁得想发狂,以前形形色色的穿越他哪里有时间去看,但俗话说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啊,没看过不等于他没听说过,只是原本只需再有半个月,他这一生最大的愿望就将实现,而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忽然间所有的一切,都真真切切的从他的眼前烟消云散了,这种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的无奈几乎让他疯狂,他不甘心,可是终究是无能为力,那种深深的无力感令他的狂躁之后便升起了万念俱灰的感觉。
宜儿见少年脸上阴晴不定,眼中的戾气却是越来越重,不由得心虚害怕起来,面上却是不显,只轻轻道:“我看书上说,这世上多是无可奈何之事,真正能心想事成的人又能有几个呢?所以啊,该笑时笑,该哭时哭,笑过哭过之后,日子也就过了。罢了,我看你也不欢喜我说这些,你要是心里不舒坦的话,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宜儿的声音清灵,宛若清脆的铃铛声,竟使得少年的心情没来由的平静了许多,他无置可否,只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宜儿。
宜儿也不去管他,就径直开口:“我识的字不多,知道的故事也不多,我给你讲的这故事也不知道你听过没听过,若是听过的,你就告诉我,我好换一个讲。”顿了顿,就开始讲了起来,“从前啊,有只小猪,生得胖乎乎的,很可爱,而且啊,神奇的是,这小猪还会讲话,不过只会说一个字:没。人家不管问它什么,它都是回答‘没’。这有一天啊,就有个美丽的姐姐遇到了小猪,然后这美丽的姐姐就问。。。”
宜儿皱了皱秀气的鼻子,停住了话头,然后带有问询的目光看向少年,道:“你的样子怪怪的,是不是听过这个故事,听过的话我就不讲了。”
少年摇了摇头,道:“没!”
宜儿眨巴眨巴眼睛,带着古怪的神情看向少年,片刻后,着实是忍不住了,便哈哈的笑了起来,先是捂嘴小笑,后来像是止不住了,捂着肚子,笑蹲了下去。
少年一怔之下,逐渐回过神来,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不免也是忍俊不住,笑了两下,才道:“你这丫头,竟敢消遣起爷来了。”
宜儿轻笑着直起身子,向着少年福了一福,道:“宜儿放肆了,公子恕罪。”
少年嘴角的笑纹尚未隐去,经宜儿这番打闹一下,感觉心头确实舒服了许多,再看宜儿的神情,哪里还不知道这丫头只怕是故意如此来开解于他,心道这到是个聪慧的丫头,又看向了被宜儿丢在一旁的木盆和衣物,不免心下诧异,道:“你叫宜儿?怎么会这么晚了还出来盥洗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