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儿只觉脑际轰然间崩塌,一时间一片空白,什么都模糊了起来。
她不记得她当时抓住那几个闲聊的人都问了些什么,她甚至不记得她是如何离开县衙前的求雨现场的,当她跌跌撞撞深一脚浅一脚的跑回苟婆婆的院子的时候,依稀看到院子里除了苟婆婆外,还有一个人。
只是这会宜儿心神恍惚,哪有闲心去管苟婆婆是否来了客人,她几乎是招呼都没打,就直接跑回了自己的房间,死死的关上门,人就靠在门框上滑下来,瘫坐在冷冰冰的地面上,泪水就如断了线的珠子再也止不住,顺着脸颊滑落。
现在回想起来,蒋菊芳只怕是早就抱了寻死的念头,宜儿想起那晚蒋菊芳对她说过的话,她应该是恨极了西昌伯府蒋家,所以才故意选在了结婚的头一天晚上吊自杀,她这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对蒋家做最后的抗争!
可是即便蒋菊芳已然生无可恋,打定了主意之下,她仍旧没能丢下宜儿,不禁归还了宜儿卖身契,还绞尽脑汁的为宜儿的将来打算筹划!
宜儿早已满面泪珠,她心里憋了一股子劲,只堵得心头发闷,她恨蒋家所有的人,长这么大,她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什么人,可是这一刻,如果有这个能力,她甚至恨不得亲手将蒋家所有的人都一刀劈死!
苟婆婆显然发现了宜儿的不对劲,隔着房门关切的询问宜儿发生了什么事,宜儿没有开门,只闷闷的回了说身子有些不舒服!苟婆婆虽然疑惑,但是宜儿一点也不想多说,只得有些担忧的走开了,临去之时只叫宜儿等会儿出来吃晚饭!
不知是不是那清风观的归衍道长真有什么法力,到傍晚的时候,忽然就变了天,狂风吹起,那黑压压的乌云笼罩天地,虽然才是傍晚时分,却已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少顷功夫,人人期盼已久的大雨便如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正举盆倾倒一般,夹风泼倒而下!
雨势大得出奇,风伴着雨声,丝丝的作响,久旱酷热的天气被疾风骤雨这么一送,顿时就连空气也变得清新凉爽起来,说不出的有一股惬意神怡的感觉!
对于朝廷甚至于启明帝来说,这场雨来得可谓真是及时,而对于北三州的百姓来说,这场雨更无异于救命的菩萨!
而当人人欢天喜地,拍手相庆的时候,宜儿心中却依旧毫无半点喜意,她就像是一个木偶,这会突然那提着她的提线断了,她顿时有些昏昏噩噩,无所适从!她在想以前跟在蒋菊芳身边的点点滴滴,她拼命的想,想得很仔细,很认真,只想得脑袋都开始发疼,然后她觉得自己是不是昏了,脑袋里面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再想,也想不起来了,可是,心里那股揪心裂肺的悲痛依然清晰得让她几乎崩溃!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隐约有人敲门,雨声很大,宜儿又神思恍惚,所以过了很久,她才确定的确是有人再敲门!
苟婆婆已经做好了晚饭,特意过来叫宜儿过去吃饭。宜儿一点胃口也没有,可是看着苟婆婆那殷殷期待的神色,她终究是应了一声,随着苟婆婆去了。
实际上,苟婆婆今晚的神情有些奇怪,眼中带有挥之难去的喜意,却很明显又有些忐忑不安,举棋不定的纠结矛盾,只是宜儿此时哪有心思去注意这个?不过进了厨房宜儿就怔住了。
苟婆婆的院子本来就很小,没有专门用饭的房厅,所以平日就在厨房搭了张桌子,权当吃饭的地方,宜儿走进厨房的时候,就看见了一个年约三十多岁的中年人正在桌前布筷。
宜儿呆了一下,就要退出来,苟婆婆已上前按住了她,笑着给她介绍!
原来这人就是苟婆婆的独子魏平,已出外半年有余,也是听闻北三州旱灾闹得厉害,因担心苟婆婆一人在家,所以才急着赶了回来!
宜儿心里有些疑虑,大辉虽说不像前朝对男女大防那般重视,什么男女七岁不同桌之类的,不过她一个孤身在外的女子,苟婆婆却让她出来见一个外男不说,看这情形,还是要和魏平一起用膳吃饭!而且苟婆婆说魏平是听闻北三州大旱,因担心苟婆婆一人在家所以急着赶回来的,宜儿更是不信,之前跟左邻右舍闲聊的时候,她早就听闻了外人对这魏平的风评,在邻居们的眼中,魏平就是个不学无术,遛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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