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慨。
启明帝将白马寺血案全权交由大理寺负责,有大理寺官员上门问询情况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只是令宜儿万万没有想到,甚至觉得有些斐然所思的是,那位上门的大理寺寺正大人宜儿不仅认识,而且还是个熟人。
当下人将朱由检引进秋霞阁的时候,宜儿直怔怔的看了半天,才反应了过来,上前见了礼,在厢房内分宾主坐了,丫鬟们上了茶,朱由检端起来茗了一口,才道:“下官进府,先去夫人处拜会了一下,夫人念我是故旧,便差人直接引下官过来拜会小姐,唐突了小姐,还请小姐见谅。”
当年朱由检上京告成了御状之后,就留在了京城苦读,第二年春闱中榜,殿试时独得启明帝青睐,被钦点为探花郎,而后自是上任入仕,是以这几年,宜儿是一次也没有再见过他,而且自他殿试过后,宜儿没有特意打听,并不知道他的情况,到怎么都没想到,他竟然会选择去了大理寺,做了寺正。
再想起云玹,进士高中之后,为避婚,竟求了外任,外放滇南那样的苦寒之地,宜儿便唏嘘不已。
朱由检心思本就深沉,再通过这几年的历练,人越发的沉稳干练,宜儿不禁问道:“这几年你一直在大理寺么?”
朱由检见宜儿并没以公子或是大人这样的官方称谓称呼于他,反是随随便便的以“你”相称,显然是将他当成了故交好友,他的面上就浮上了笑意,点了点头,道:“当初我上京告御状,走的便是大理寺卿钟大人的路子,钟大人对我颇为欣赏器重,殿试过后,便将我要进了大理寺,这几年,多得他照顾,我在大理寺过得还不错。”
宜儿笑道:“好歹我们也是旧识故交,我们举家迁回京城,你居然也不过来窜回门,可是在京城达官贵人遇得多了,早忘了我们了?”
朱由检正色道:“我如今只是一个大理寺的寺正,青湘侯府是什么门第?我哪里敢冒然上门拜会?”
宜儿瞥了他一眼,道:“那在北开城”
“那不一样。”朱由检脱口道,“在北开,只有你们一房,杜大人提携我,夫人待人真诚宽厚,而你,虽是不怎么待见我,不过总不会笑我是个攀附权贵,摇尾献媚的小人。而今在京城,青湘侯府人丁复杂,像我这种无权无势无背景的小人物,如果冒然过府拜会,怕是口水沫子也能将我给淹死了。”
宜儿道:“你啊,想得也忒多了点。当年有你相助,父亲才得以化险为夷,我们全家都还没谢过你的大恩呢。”
朱由检道:“我上京告御状,究竟是为什么,你也不用替我美化,要说谢,真该是我谢谢你,给了我这个机会!其实当年我家里的情况,你也清楚,我处心积虑的接近杜大人,本是带着功利性的,这点杜大人知道,我想,以你的聪慧,当是更加清楚,可你们依旧待我以诚,我就是再不是那不知好歹的人,是非曲直却是瓣得清的。”
宜儿摆了摆手,道:“好了好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们也不要提来提去,客气得我都快起鸡皮疙瘩了。对了,那你今天过来,是为了白马寺的事么?”
朱由检道:“的确有关当日白马寺的情形想找你了解一下,不过在说这事之前,还有些话我想对你说,我怕错过了这个机会,以后这些话我便再没有机会说得出口了。”话末,他的目光有意无意的看了侍立在宜儿身后的青漓身上。
宜儿对朱由检的神情举动大为奇怪,想了想,回身对青漓道:“你去端点厨房里新做的玫瑰蒸糕上来。”
青漓福了福身,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