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如救火啊将军!”
因为潘忠伫马不前,夏浔单膝跪在潘忠面前,痛词陈情,一副心忧主帅、心急火燎的样子,潘忠目光炯然,沉声道:“雄县不必救了,观此情形,雄县必已落入燕王手,燕王新胜,士气如虹,且兵将众于本将,方今之计,唯有先行返回莫州,再做定议。”
夏浔“大惊失色”,连忙道:“将军,那我家杨将军怎么办?”
潘忠回望雄县方向,淡淡地道:“杨将军若不曾突围逃走,此刻怕已是以身殉国了,我们走!”
“将军不能走哇!”
夏浔跳起来一把拉住他的马缰绳,苦苦哀求道:“将军,趁着燕军立足未稳,此刻突然杀将过去,说不定能打他一个措手不及,救出我家将军!”
“放屁!”
潘忠副将于之乐用马鞭一指夏浔,大喝道:“人家连营都扎下了,饭都煮上了,你还说立足未稳?”
于副将转向潘忠,说道:“大人,雄县已失,我军不及敌众,还是回保莫州吧,不然失了根本,恐怕大人也要受耿大将军处治。”
潘忠颔首道:“于将军所言甚是,传令,速速退回莫州!”
号令传下,潘忠大军后队变前队,前队变后队,开始回师莫州。虽说这支军队训练有素,可是一路急行军赶到这儿,突然之间又往回走,军队调动,前后转换,也不由得一阵混乱,尤其是兵士们听说雄县已失,将军不战而返,士气不免低落。
正乱做一团的当口儿,陡听一声号炮,来时岸边不远处那片山坡林突然杀出无数人马,直向桥边截来,潘忠大惊失色:“不好!有埋伏,过河,快过河!”
朱棣岂是易与之辈,他当初决心攻打雄县的时候,就已明白耿炳数路兵马互成犄角,相互扶持、互为照应,欺他兵少,攻势之所做的防御可谓是滴水不漏,那时他就已决定派朱能、张玉两员心腹大将各路一路兵马,分别阻击顾成、潘忠的人马,而他自己则强攻雄县,不管付出多大代价,这头一仗,必须赢!
不料紧急关头夏浔给他送来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朱棣大喜过望,立即对原订计划做了修改,他的目标已不仅仅在于雄县一城了,他要连环施计,彻底瓦解耿炳的攻势,打得朝廷大军抱头鼠窜。
这一来,朱棣把原本打算分与朱能阻击顾成的军队也集到了雄县城下,以确保夺取雄县,而张玉的军队则仍然按照原定计划埋伏在月漾桥畔,他的连环计,这只是第一环。
潘忠伏,又正值军队转头,准备撤回莫州的关键时刻,士气低迷、阵形混乱,被张玉率军一冲,立时杀了个措手不及,三军大乱,潘忠正苦苦支撑的时候,斜刺里又杀出一支大军,火把照耀下那旗号得分明,竟然是本该守在州的顾成兵马。
“顾成也反了?”
潘忠大骇之下更加无心恋战,立即向莫州方向突围,主帅一逃,一时间兵败如山倒,整个潘忠的军队都落花流水一般奔向莫州,跑骑的、马步的,就谁跑的快罢了,旗鼓刀枪弃了一地。
潘忠伏在马上正自狂奔,忽地发觉身边有一匹马一直寸步不离,扭头一,皎洁的月光下那一脸大胡子,可不正是雄县派来搬取救兵的校尉夏浔么。
潘忠暗叹一声,正想说点什么,忽然瞪大了眼睛,惊奇地道:“咦?夏校尉,你的胡子……”
夏浔脸上的胡子想是胶水松了,马跑得又快,所以被风刮开了半边,在风抖动着,夏浔摸了一把,大笑着将胡须扯去,说道:“胡子没有粘好,倒叫潘将军见笑了。”
潘忠大惊,脱口道:“你是奸细!”
夏浔笑道:“将军真是慧眼如炬!”
他手臂一扬,也不知从掌心飞出一团甚么东西,潘忠就象被捆仙绳绑住了似的,双臂登时被缠得结结实实,夏浔用力一扯,潘忠就离开了马背,被夏浔摁在自己的马鞍桥上。夏浔走马擒将,潘都督就此糊里糊涂地被他生擒活捉了。
浑身浴血的张玉着垂头丧气被带到面前的潘忠,对顾成大笑道:“顾将军,潘忠既已生擒活捉,咱们可以拿他去莫州,召降那里的守军,搬取那里的粮草了。”
张玉又向夏浔,情不自禁地向他抱起双拳,心悦诚服地道:“杨兄弟大智大勇,胸藏韬略,胜甲兵十万,张玉衷心佩服,这连环第二计,还要有赖贤弟促成大功了!”
夏浔还礼笑道:“张大将军何必客气,在下这就去了!”
此时,雄县城下,已是杀声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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