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木逢春低落的说完这话后,也不再多说什么,起身告辞离开了。
虽然木逢春并未清楚点明,可单单这句话的信息,就足够曾在官场上待过的沈夫子,从中联想些关键。
的顾忌,他们家曾犯过事。
木逢春既然格外点出他们家犯过事,那必定不是小事,肯定是累及全家的。那么犯过事的家眷,会被官府如何处置?
他持杯的手抖,里头的清酒就洒了出来,浸湿了他淡墨色的衣袖。
原来是这般,原来是这般。
迟迟不肯接纳他,应就是这般缘故罢。
翌清晨,林苑出来开院门时,冷不丁见门外站了,清矍修长的身上尽是落了露水,也不知在这里站了多久。
“沈夫子怎么在这站着?”不免诧异,打量他番后,问:“可是出了何事?”
“木娘子,我有话要你说。”
他眸光落在的面上,心口微微绞痛:“不知现在可方便?”
林苑见他面色沉凝,不禁怀疑他真是出了何事,心下也不由发紧。
“方便,你请。”
说着就侧身让开条路来。
沈夫子颔首,举步院。
这时木逢春闻声从屋内走出,沈夫子对视眼后,两就若无其事的寒暄。
“夫子,我昨有本书落在您那了,我这会去您屋里拿回来可?”
“嗯,去吧。”
林苑望着急促离去的逢春,再隐晦望了眼神色紧绷的沈夫子,心里不免升起不好的预感,只觉他这会过来说的事,是自己有关。
该不会是他……
“木娘子,昨夜逢春我道了事。我思量想去整整夜,纵然分无礼,还是决定过问番事。”
“什么事?”
他神色变得郑重,声音也压低了几分:“昨夜逢春对饮,无意知了几分你们家的事……”
林苑的脸色当即变了,沈夫子见眸中隐含的警惕,压下心头苦涩,低声道:“莫要误会,我本无意探知你们家事,只是如今既然知了,那只有亲口问问你,方能安心。”
看他,声音平和的问:“你想知道什么。”
他正色道:“事情可了结了?若未了,你们身份证明可有妥当,确定无纰漏?这些年来,可听闻有关你们的风声?”
没注意到因他的话,慢慢松懈下来的神色,他继续在说:“我在金陵以及蜀地,都多少有些脉的,若你信得过的话,有些事我可以帮你去办。还有外头的消息,你们不方便出面打探,我可以帮忙找探听着。”
“当然,若是你们家是被冤枉,想要翻案的话,我也可以……”
“沈夫子。”
林苑唤住了他。
本以为他番来,或是窥伺他们隐私或是质问他们逃犯身份,再或是想要规劝他们早早的自首从良……并未想到,他第时间想的是要帮他们妥善安排身份,还想帮忙处理后顾之忧。
时刻,真的被他触动到了。
“你就不问问我们家犯了何事?就不怕,不怕我们是那种杀放火,恶不赦的恶?”
“这是何话?”他俊秀的脸庞难得见了薄怒,“难不在你眼里,我就是这般看待你的?这些年来,你们为善,你又行医救,医仁心,还将毕生所学毫不私藏的教导给其他稳婆,惠及乡里。这些我都看在眼中,若还不知你心如何,那岂不是我眼盲心瞎?”
林苑忍不住想弯唇,终是止住了。
“劳你担忧了,这些我们可以应对的。”
轻声道,又问:“可还有什么想问我的?”
“没有。”
问的意有所指,可他回答的毫不迟疑。
“可若说还有无想要说的话,那么我有。”
对上投来的目光,他并未退缩的回避,而是迎上去,眸光如既往的温和,坚定:“木娘子,我沈文初不是老学究,有些事情你所顾忌的,并非是我在意的。”
林苑听了这话,立马就明了,他大概猜到了曾被充入教坊司的事。
见并不回应他的话,他也不沮丧,只是在临去前,又说了番话——
“木娘子,我还是希望你能放下过往,往前看。其中纵然有我私心,可我更希望你能过得轻松快活些。”
“若你肯往前迈上步,那在下自是不胜欢喜。”
“当然,如果你不肯,那也无妨,保持如今这般的距离,我也心满意足。”
“你也不必觉得有何负担,我是真心满足,毕竟在遇你之前,我从未有过家的打算。”
“那时在下唯有书籍为伴,生活乏味可陈,如今平添了各种滋味其中,当真令我不胜感激。”
“感谢木娘子愿意出现在我的生命中。”
看着他清矍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脑中回荡着他的话,唇瓣翕动,无声喃喃。
往前看吗?放下从前,迈出步。
可以吗,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