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脑袋被门板夹过的。
去死,去死,快去死。
元凤果然不装傻了,道:“俞永昭是吧。”
苏锦秋怔了一下,喂,你不是不知道吗,怎么瞬间把名字都叫出来了。不对,刚才元凤说的是为什么没知会他,并没说不知道。
“你想干嘛!!”苏怀玉警觉起来。
“呵呵……”元凤笑。
苏锦秋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传说中的神呵呵,她总算是领略到了。而且根据说话人不同,效果也是完全全不同。
出自元凤嘴里,真是让人全身发冷。
苏怀玉心里也有些发寒,她并没有从元凤身上感觉到杀气,只是如此随意说话,就能感觉到彻骨的冰冷,很可怕。
正尴尬之时,就见小吏们端着酒菜,拿着灯笼来了。酒菜摆在院中石桌上,大红灯笼挂起来,再加上院中原有的火把,越发的明亮。
火光之下元凤轻笑着的脸,妖艳的美貌,不寒而颤的气势。刚才说说笑笑时还好,此时却有种不真实感,更像是投影仪投放出来的,来自地底深处的黑暗,不管多少灯火,打扮的再鲜艳,仍然有种说不出的阴暗。
元凤先行过去坐来,又指指旁边的椅子,直瞅着苏锦秋,脸上带着浅浅笑意,道:“坐。”
美如妖,甜如蜜,却带着阴冷与寒意。
对视,继续对视,漆黑的眸子好像带着无尽的黑暗,稍有不甚就要被吸走似的。感觉很不妙,苏锦秋回头对已经惊醒的丫头道:“去拿坐垫来,顺道再拿件大衣服。”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决定当个俊杰。要是元凤只找她的麻烦就算了,那口气很像是要找俞永昭的麻烦。虽然跟俞永昭只有一面之缘,感情之类的说不上,但总不能这么连累人家。
两个丫头转身回来,一个把坐垫铺好,另一个手里拿着猩猩毡大氅,苏锦秋把披风换回来。披上大氅。
虽然已经三月了,晚上风大,真这么坐院子里陪元凤吃饭,不穿厚点明天肯定要请大夫的。不过元凤也算是给她面子,没说屋里关上门吃饭,不然她真不知道拿什么脸进京了。
元凤满意地笑了,打量着苏锦秋道:“这颜色合适妹妹。”
苏锦秋倾城之姿,素艳适宜,不管穿什么都好看。不过他此时身着大红,苏锦秋也穿红色,两人坐在一处倒是显得十分相配。
不错,丫头很有眼色。
苏锦秋无视元凤的笑脸,此时已经春天,冬天的厚衣服早就装了起来,就这么一件大氅在外头,以备不时之需。端起桌上酒杯,看向元凤道:“我不胜酒力,只能陪饮一杯,还望七爷见谅。”
说着便把杯中酒一饮而尽,空杯见底亮与元凤跟前。
“好,我就喜欢这样。”元凤笑着说,也跟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说来真是缘分,两次与你相遇都是在路上。”
苏锦秋:孽缘,绝对是她上辈子造孽了。
“我马上要随舅舅出京,幸好此时遇上你,不然……”元凤说着,突然道:“希望我死在战场上吗?”
苏锦秋被问的怔了一下,摇摇头道:“相识一场,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古代的人命不值钱,一个丫头也就几两银子,主人家就可以任意蹂躏了。她能适应古代生活,这种观念很难适应的了,比如潘妤,在她看来也没有犯下必死的错。
至于元凤,虽然很讨厌,但真没想过让他之类的。生命很可贵,屁点大事就想对方死,至少不符合她的人生哲学。
元凤笑了起来,黑漆漆的眸子闪烁着什么,高兴?欣喜?还有一些苏锦秋看不懂的情绪。
三年前的时候感觉还不太强烈,三年后的重逢,两人这样坐下来看着彼此,她突然觉得有点感伤,一种说不出来的悲伤情绪在元凤身上蔓延着。
这不是元凤故意装深沉,或者说元凤自己都没有察觉,只是不自觉得带到行动举止之中,如此近距离看着,不自觉得悲伤起来。
“战争……这么快就来了。”元凤低声说着,有几分像喃喃自语一般。口气好像是在担心,但眸子里却闪烁野性的光芒。
他喜欢厮杀,战场则是最大规模的厮杀,生与死,输与赢,血肉横飞,赌出去的是命。只是想一下那个形景,全身都要战栗起来。
他要去,一定要去……
“热血男儿征战沙场,七爷志在与此,必能得偿所愿。”苏锦秋说着,不自觉得拉了一下大氅,这倒不是因为风大,实在是因为元凤说到战争时,身上溢出来的杀气,让她全身发冷。
战争残酷,却里却是最合适元凤的地方。合法杀人,把身上压抑的气全部发泄出去,这样至少不会出去乱杀无辜。
而且就元凤这样的,看着是有点跟正常人不一样,弄不好真是一代将才。还是皇帝的外甥,占尽天时地利人和。
元凤笑着道:“你倒是不怕。”
“我只是一个闺阁女儿,战争离我太遥远。”苏锦秋说着。
苏家没人了,俞家是书香门第,不管再怎么样也上不了战场。虽然关心国运,与她本人命运关联却不大,自然可以用就事论事的口吻。
“遥远吗?”元凤笑了起来,看着苏锦秋道:“我觉得一点都不远。”
苏锦秋一副妾臣不懂的模样,捂嘴打着哈欠,一副马上就要睡着的模样。她是要嫁给俞永昭的,虽然她只见过俞永昭一次,但不管从哪个角度想,俞永昭都比元凤靠谱的多。
元凤太妖孽,消受不起啊。
元凤也没有难为她,开始风卷残云,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掉桌子上的饭菜。直到自己吃完了,才站起身道:“明早还要赶路,早些休息。”
“祝七爷一路顺风。”苏锦秋说着,终于可以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