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到了,才会这般积郁成疾,皇上是不是从几年前便开始头痛、头晕、睡眠障碍、易激动及手指震颤,会偶尔拿不动东西,奏折好好的就掉了下来”
入海手中的剑拿不稳,就这般沉沉跌落下来。
整个宫殿“哐当”一声,震慑人心。
难怪最近一两年,慕容绝珛极易多想,容易发怒,容易偏激,做出不可理喻的事情有时候连同入海,陪在他身边那么多年,都看不清他心里所想,原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原来早就这般
“只能说发现得太迟了,皇上这病多方面原因,早在一年多前就没救了,如今,也不过是已成定局”早发现与晚发现,都已经没有办法改变事实,登基九年,还有争夺太子之位,那般拼了命的努力,忧劳过多,早已透支。
宫殿内还有淡淡的血腥味,慕容绝珛脸色苍白,就像被人抽了魂般,顿时老了七八岁有余。
入海从未见过这样憔悴的慕容绝珛,就像是一下子油尽灯枯
积郁成疾,隐疾一下子爆发,来得迅速且毫不留情。
剑此时就这般落在入海的脚下,柳德庸也不说话了。
此时殿内静悄悄的,而后便只有一阵脚步声,从外头传进来,紧接着便是什么落下的声音。
“嘭铛——”
清脆的声音,像是头上的步摇落在地上的声音。
入海与柳德庸顿时一齐抬眸看去,只看到一道明黄色的纤细身影出现在殿门口,气喘吁吁,脸上带着不可置信与惊恐,此刻就这般缓缓有清泪落了下来,似是因为跑得急了,头上的发簪都落了下来。
方才的声音便是这个。
“皇上”喉咙干涩。
声音哑得不像话,还带了几分哭意。
方才她便到了,只是没想到一进殿便是听到柳德庸那些话语。
甄筝脸上已经没有笑意,有的只是无尽的惊恐,就这样三步并作两步跑了上来,扑到了慕容绝珛的身边。
此刻看着慕容绝珛,从未见过他这般毫无神识的样子,他哪怕是睡着了,都保持着一份警惕心,怎么会这般睡去?
甄筝不相信,眼睛哭得红肿,什么话都不说,只是使劲的咬着唇,惊恐的看着慕容绝珛。
一直忐忑不敢伸出来主动紧握着他的手这一刻紧紧扯住了他,哽咽的声音:“皇上”
躺着的人未醒,再不承认的再摇了摇他,她现在不怕他了,也不用再担心会不会做得过了,不敢与他主动亲密,不敢再将一切悄悄放在心里
就这般哭了出来:“绝珛,你回我一声好不好”
“绝珛”
入海此时沉了声:“皇后娘娘”
甄筝整个人都在无尽的梦魇中:“你醒醒,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她才说过的,她会好好陪在他的身边的,不管他会变成什么样,她都会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她还从来没有亲口告诉他,她其实很爱他,她没有抱住他,从来没有主动过
甄筝忽然发现一切未做的事情都来不及做了,这一刻只拼命的抱住他。
“不不可能的”
他还那么年轻,两个人只共同走了十一年,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未来的路那么长
怎么可以这样呢?怎么可以积郁成疾,一病就此不起了?
“绝珛,以后我不喊你皇上了,就只喊你绝珛了,好不好?你醒来看看我”
入海从来没见过甄氏这个样子,稍稍别了头。
慕容绝珛似乎听到了甄筝此时的话语,昏迷中只轻轻勾了一下手指头,将她的手轻轻一牵。
甄筝的眼泪彻底流了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一直到现在,她才知道他的心意?
为什么为什么突然一切就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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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彻底到达璟王府的时候,璟王府的大门敞开着,直接就可以从府门进去。
慕容绝璟一步踏进去的时候,只感觉胸口处沉闷的抽了一记,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抬起的步伐就这样稍稍一停顿。
夏诗昭在后头走着,紧随着进来,没料到他忽然一停,就这样差点抱着麟儿撞上去。
慌张出声:“绝璟?”这是出了什么事了?
慕容绝璟沉了眸,眸眼深邃如千年的幽潭,刚想出声,抬头的一瞬,只看到璟王府此时也正有人疾步走出来。
“怎么了?”改了话音。
“王爷,府中有远道而来之人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