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百里彦(三)-医者仁心
百里彦就这般看了过去,而后瞬间凝眸。
这是一间怎么样的屋子?看起来有些破烂,比他住的茅屋还要更加的寒酸,院子里摆放了几口缸子,另一处支起了一个架子,晾着几件衣服,灰布土衣,显然是个上了年纪的人。
此时走了过去,只听到屋子里传来了阵阵难捱的历咳声,百里彦一瞬间便凝起了眸子。
将怀里的哑女放了下来,他凝眸朝前看去。
这一瞬脸上的神情有点不对劲,这咳嗽声
不似平常的咳嗽声,更像是多年积郁成疾的痼疾,并且是顽症。
哑女看到他的神情不对劲,这一瞬也紧张了起来,小手紧紧的握着,攥成了一团,小脸也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因为摔倒而沾染上的泥巴还黏在睫毛上。
一下子就要哭了,拉了拉他的衣袍,想求他去救屋里的人。
里头的人是她相依为命的人因为渔村里没有郎中,已经熬了许久,原本她还没有想去求他,可是今日娘她突然就又犯病了,她只好试一试去找村里唯一的郎中
百里彦此时垂眸看她,看到她一张小脸又重新哭花了。
此时看了看周围,这一间屋子周围是高高的墙,是隔壁邻居高高围起的,显然看起来便是嫌弃她们,不想靠近,于是楚河汉界。
再听着里头传来的历咳声,心下几分了然。
医者以仁心为怀,他自然是不嫌弃,邪眸一挑:“哭什么,还不赶紧领我进去?”
哑女这会儿收了泪,赶紧开心的领了他进去。
三人一踏进屋子的时候,空青和六曲顿时赶紧捂起了口鼻,可怕的感觉:“师叔,唔”好臭。
被百里彦冷冷的神情吓了一跳,霎时瞪了眼不敢再乱说话。
此时就这样静静的站到了一边,任由百里彦上前查看。
屋子里和屋子外一样寒酸,称之为家徒四壁尤不为过,屋里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扇窗是唯一能够透进光亮的地方,床上躺着一个人,此时走近便闻到阵阵馊味,是被子上散出的味道。
人虽然动不了了,一直在咳,可是可以看到床上的妇人面容干净,身上也不脏,显然就是被照顾得很好。
哑女此时只紧张的在一旁“咿咿呀呀”比手画脚,含着泪:“”
百里彦看她,虽然依旧听不懂,但是有了之前的沟通,这一会儿已经能轻而易举明白她的意思了。
“你是说,她就是病人?”
哑女点了点头,做了个跪下的姿势,求他救她。里瞬布比放。
百里彦此刻看了她一眼,没继续搭理她,只是转身回过头,继续看着床上的人,这会儿只认真了起来,就连邪气的眸子也一睨,挑出了几抹幽光来。
就这样看了空青和六曲一眼,两个人此时正害怕的躲到一侧去了。
不用看了,咳成了这般,已经不是普通的小病,多数是肺痨,这病是寻常百姓家中最可怕的病,难以根治且还会传染,最是令人闻之恐慌的恶疾。
百里彦此刻不说话,而哑女已经退到一边去了。
她也知道不应该,家里有一个这样的人便罢了,还要让人过来瞧,但凡别的郎中已经不愿意过来了,她也没钱再去镇上请人了,只唯有他她也不知道行不行,可是今日娘咳得这般厉害,如果她不去求他来救救她,怕是她娘就要死了她就要没有娘了
这一刻似是自责难过,只低下头,害怕愧疚得不敢看百里彦,只是低头嘤嘤的哭。
百里彦此时听着这声音有些烦,只是皱紧了眉头。
出来得急,所以也没有带什么药,更是没有做什么准备。
此刻只是看了空青与六曲一眼,微微皱起了眉头。
空青六曲勉为其难的放下了正捂在口唇之上的手,痛苦狰狞的神情,小心翼翼:“师、师叔”师叔这目光到底想干嘛啊!这般凌厉凝重的目光,看得他们觉得可怕。
“撕一道布条给我。”朝着空青道。
空青这会儿只能面露小媳妇儿般委屈的神情,动了动,不甘愿的撩起了自己的衣服,从衣袍上扯了一块布给百里彦。
呜呜他的衣袍
百里彦丝毫不客气的接过,这一瞬只凝重了神情,身上的邪气未见半分,就这般低头,将布撕成了两条,一条扎在脸上,保护着口鼻,不让眼前妇人咳出的飞沫与自己直接接触,而另外一条布段则是裹在了手上,就这样用这一只手撩开了散发着霉味的被子。
此时细细看着妇人身上的体征,一手轻轻放到了她的脉搏上,而后双指并拢,搁到了妇人的喉间。
历咳,震动,有痰,平均一瞬咳三下,肺都要刻出来了。
“肺痨。”淡淡的吐出了这两个字。
此时百里彦面色未改,倒是空青与六曲退了一步。
哑女这会儿都已经低着头,哭了起来,比划了两下:“咿咿呀呀。”
她也知道是恶疾,她想让他救她
这会儿百里彦又仔细的看了一下,只暗暗勾挑起了眸子“染上这病至少有三年了,活不久了,这世上的郎中治不好,幸亏遇到了”轻巧的话语说了一半,蓦地又戛然而止停下,吞了回去。
这会儿只浮起了嘴角淡淡的笑着,无所谓的样子。
哑女这会儿就这般看着他,眼中浮现了期盼急切的目光。
听到百里彦这话的时候,眼中闪出了光亮,她知道,他是要说,别的郎中治不好这病,幸亏遇上了他?
可是此时看到百里彦又无所谓的眸光,就好像是看完了病,瞬间又变得不正经,她的目光又迅速暗了下去
他后面那一句话没有说出来,是因为他也治不好吗?
果然是个笨郎中,可是她也只能求救他了,若是这样咳下去,娘亲今日发病,怕就要咳死在床上了。
哑姑娘这会儿淅淅沥沥的泪如雨下,眸光就这样一会儿明,一会儿暗的看向百里彦。
百里彦此刻看到她这复杂的眸光,这一次倒是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也没有心思探究,此时只是将头一转,看向了空青与六曲:“等会把我在院子里栽的那几株子母草拔了送一些过来,止一止她喉间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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