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只想要保住他,这又有何错呢?
那一瞬间,元清凝微微伸手去放在腹部,唇角扬起一抹极美的笑靥,然而,她却未注意到,她眼前的人,在她绽开笑靥的瞬间,墨眸里的色彩悉数熄灭,只剩一片冷寂。
“恭喜!”
元清凝微微一愣,低了低头,手指微微弯曲握紧,抬头,却面带微笑“谢谢你,棠哥哥!”
柏景棠眼眸平静,淡漠的道“不必谢!”
“今日的事,我谢谢你,可是”元清凝笑了笑,随即翻身起床“棠哥哥,西凉皇宫并非你久留之地,无忧也没有你想得那么无能,你还是回凉州去吧,至于我,无忧会保护好我和孩子的,不必你操心了!”
“凝儿,你这是在赶我走吗?!”柏景棠微微蹙眉,笑了笑,而后吩咐道“来人,送凝妃娘娘回宫去!”
元清凝微微一怔,看了看眼前的男人,忽而有些疼得厉害,她想了想“不必了,我会自己回宫!”
她起身自己走了出去,在门口的时候,却是又停住了脚步“你还是赶紧离开西凉吧!”
看着那渐渐远去的人影,还有留在他耳边的那句话,柏景棠低声笑了笑,却始终没开口去叫那人,直到那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人生就像小路分岔的花园,有时候,一步选择,就能决定后面所有的路。
所以,我走错了一步,就注定永远都没办法再踏入你的世界了,我已经彻底失去你了。
浅落回头,便看见柏景棠一人站在树下,背影有些孤独,她微微叹气,上前去“炎之,何苦呢?”
柏景棠没有回答她,只是静静的站着,良久,他才缓缓开口道“浅落,你方才是故意告诉凝儿,她怀有身孕的,是不是?”
“是!”浅落微微咬唇,长长的睫毛垂下“因为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也不会让她再恨你,你放心吧,不管用什么办法,我都会帮你保住她和她的孩子都平安无事!”
“浅落,我再相信你一回,如果她有什么事,你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的!”柏景棠微微一怔,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浅落的眸子渐渐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渐渐迷蒙了双眼,一时间,她竟找不到什么话可以说,只觉得有种悲凉在心底萦绕,经久不散,还有一种黑暗降临的感觉。
昭帝十四年,冬末,凤凰殿凝妃娘娘怀有身孕,昭帝晋封其为凝贵妃。
而另一边,边界之处,突厥与漠北蠢蠢欲动,边关虽说是可信之人,可却没有一个可信赖之人,一时间,也是令人无赖至极和人心惶惶。
金銮殿内。
宇文拓身着一袭白色袍子,站在窗前,望着天际,墨眸一如往常般冷漠,忽而想起了那夜他去了凤凰殿,元清凝很是高兴的抱着他,趴在他的胸膛上,静静地躺在他怀中,与他说的话。
“四郎,咱们有孩子了,你可高兴?”
那一瞬,他抱住她的那只手,却忽而僵了。
高兴么?
说不出,不高兴么?却也说不出。
她怀孕之事,定不能让太后知道,若知道了,只怕西凉的江山都会出现动荡,所以在她与他说,他们有孩子了,他却动了拿掉孩子的念头。
残酷么?
也许的,可一将功成万骨枯,如今他每走一步,都连带着西凉的秀丽河山。
可是那是他和她的孩子,他犹豫了。
慢慢地,他转身,向龙椅那边走去,墨眸中渐渐笼上了一层幽暗的光彩,放在袖中的手紧紧握住,指骨微微泛白。
冷风轻轻拂过,窗外的树枝被吹得簌簌作响。
“四哥,你真的打算派南海宁家的长子去边关么?他可是宇文轩的大舅子,为了自个儿的妹妹,万一他动了歪心思怎么办?”
宇文拓抬头,不知何时宇文尘已经走了进来,他望了望他,而后淡淡一笑“父皇说,南海宁家一生忠烈,定不会做那背叛之事,朕信他!”
“可是”宇文尘想要在说些什么,却被宇文拓打断了,他道“老十,东方那边可有什么动作么?”
“有,东方今儿早上飞鸽传书与我,说,宁王府不知做什么,屯了好多大米!”
“大米?”宇文拓微微一惊,随即唇角扬起,挂着一抹高深莫测的弧度“怕不是大米吧,难不成他宁王府想将好几年的大米都屯着?老十,通知东方,朕要知道那里面究竟藏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