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上的空乘。全程裴音都没有敢抬眼看身旁的男人和纤细的空姐,她不知道自己吐了多久,可能断续有个一两分钟,或者更多。过程里李承袂什么也没说。
甚至颇为耐心地抚着后背帮她顺气,但她还是不免担心,想知道对方是否已经开始嫌弃她。毕竟也呕呕呕了好一会儿来着。裴音用余光偷偷观察哥哥,他和两年前的那次偶遇相比几乎没有什么变化,那双眼睛长得冷,形状风流,和她一样。
都遗传自他们的父亲,那个时候怎么就没注意到呢?明明这么相似裴音看着李承袂平淡的表情,只觉得心里发苦。“还觉得难受么?”李承袂递给她漱口水,把盛着温水的杯子也放在她手边:“漱漱口,休息一下。”
裴音听话照做,动作完全遵循男人说的,目光却停留在他的左手,殷勤又渴望地从修长的指节望上来。这么好的一个人哪哪儿都是完美与好的不得了。
她却刚才当着他的面,像一只脱毛的鹌鹑抱着呕吐袋吐得昏天黑地,他们这种大人好像根本不需要睡觉,裴音见到的李承袂一直保持着极佳的精神状态与身体状态。
此时因为照顾她,带着陌生ui设计的设备被李承袂暂时放在一旁,而他们身后,哥哥的秘书杨桃一直在座位上敲键盘,声音很轻,好像在改什么东西。
“在春喜的时候没感觉你有这么怕我,这会儿是怎么?躲来躲去的。”李承袂问她。裴音犹豫了下,答道:“我喝不了藿香正气水可能有点儿,上头了。”刚开始发晕时,杨桃给裴音开了一个,据杨桃所说,这是她出差常备的药物之一。
李承袂就笑:“你意思是,你喝藿香正气水都会醉?”裴音点头,见他扶额,看起来有些无奈的样子,便抿唇红着脸闷头喝水,不再吭声了。
放下水杯,裴音裹紧毯子,缩到李承袂身侧,他身上的气味好闻,让人感到安定。李承袂没有表现出对她的抗拒,垂眼看了看她谨慎的动作,就把目光移回手里的设备界面。裴音于是得了寸稍微进个尺,贴着他臂上衬衫,很快睡了过去。
在回来之前,李承袂在春喜休年假,带了裴音,他的小妹妹今年十六七岁,看起来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病恹恹的,倒很依赖他。
父亲带着终于修成正果的初恋出国度蜜月去了。剩了一个裴音不愿意跟着,反而要黏在他眼皮子底下。两人的关系在这段时长两周的年假里融洽不少。
等他们离开时,裴音已经能紧紧抱着他的胳膊撒娇,一无所知地用正在发育的胸口蹭他。李承袂对这种接触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的反应。
由于不算很讨厌裴音,所以甚至可以容忍一二。因为性冷淡。李承袂向来把自己“性冷淡”的原因归为幼年家庭两性教育的失败,某些时候他更愿意认为这是天生的,因为这样可以避免谈及母亲。这些事情他都未对裴音提及过。
一方面他确实讨厌她身上来自另一个女人的部分。另一方面,性冷淡这个概念时常被和“阳痿”、“不举”混淆在一起讨论,李承袂感到晦气,更觉得没必要和妹妹讲。
他们岁数委实差得有些多,十二三岁的年龄差使得即便二人是同辈,也绝不至于亲密到同龄兄妹那种目无法度、打打闹闹的地步,那看起来甚至有些僭越了。不太合适。
回住处的路上,李承袂问裴音:“明天去学校报道,自己一个人可以吗?”裴音乖巧点头,看起来很好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