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以外,还掌握了捉虱子的规律,哪个地方的虮子多,虱子就特别多。
所谓虮子就是虱子下的蛋,大小和未孵化的蚂蚁蛋差不多,晶莹剔透,在头发上一串串的,象糖葫芦一样。
还没有出过虱子的虮子叫活虮子,用两个大拇指甲对着挤活虮子,可以听到“咯嘣”清脆的响声,并有一点水逬出来,而出过虱子的死虮子只剩干瘪的皮了。
有时负责捉的一方最希望别人头上的活虮子多些,挤起来是一种乐趣。
头上的虱子、虮子太多的话就用篦子梳刮,有时嫌篦子的齿子稀疏,把虱子漏掉而刮不下来,我们就用棉线把篦子的齿勒紧。
捉衣服上的虱子也需要技巧。
那时农村人穿的衣服都是手工缝制的,接缝大而粗,毛缝多,虱子一般都藏在这些地方。
要用手指甲把衣服缝一点一点地扒开寻找,找到一个虱子,两个大拇指甲对着一挤,便听到“咯嘣”一声清脆的响声,捉完一件衣服,大拇指就染成红指甲了。
有时衣服上的虱子太多就用开水烫,这是消灭虱子最彻底最有效的方法,但是对于棉衣不能用此法,只能用手工捉了。
刘小四和李保田在村口的小土丘上商量事儿,他们的对话全被蹲在一旁的杨疙瘩听见了。
杨疙瘩忍不住就插话,说道:“李大个子(李宝田的绰号),这么多钱,我看你就知足吧,还要什么呢?拔出萝卜带出泥,可萝卜眼子在呢,你又没少个啥?快开会吧”杨疙瘩做了个鬼脸儿,转过头去偷着乐。
“去你妈的,正儿八经的人也欺负俺,吊儿郎当的也来欺负,理儿都他妈的向着你们那边的?娘希匹的。”李宝田骂了几句,就混到人群当中,不再说话了。
刘小四宣布会议开始,他说:“刘大头耍流氓,村里决定罚他给生产队烧三窑的石灰,给下一茬的禾苗用。”
村民们笑起来了。刘大头原名刘广发,现在正坐在男人堆里,有几个和他穿开裆裤一块儿玩大的小青年,拍着张大头的脑袋,说:“你真他妈的不会挑时候,给母猪受精也要看时候,六月夏收正忙着的季节,乡革命委员会抓得多紧,你敢乱撒种子,如果叫驻村干部杨建国同志知道了,有你喝的二锅头呢。”刘大头低着头,但也禁不住偷偷地笑了。
刘大头耍流氓,耍的就是李宝田的老婆刘小文,也就是寡妇刘小倩的堂妹。
这些日子正是六月农忙季节,白天收割稻谷,晚上打场脱粒,整个人都累得几乎要垮下去,有的甚至吃饭时就睡着了。
李宝田的老婆刘小文给村里的食堂做饭,每日黑白班,都得早起,被抽得像个陀螺似的,团团转转,特别是近来的农忙时节。
她趁中午休息时间,抽空回趟家午休,躺在堂屋的木沙发上就呼噜噜的睡着了。
刘大头正赶着着牛车到乡公社去送公粮,一天两趟,吃住都在车上、路上,整天像个三脚猫,不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