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土大塘这个村子没有一个像样的大水塘,一个也没有!
村子外面有一条江,不大,但也不小,有二十多米宽,本地人把它称为湄江,本来江边边曾经有过一排排的柳树,但在大跃进的时候全部砍来炼钢铁了,现在还留下几个树桩立在河滩里。
江水挺深,悠长连绵,村子上游几里的地方才有一座桥,因为是邻村自己集资修建的,所以村里人有骨气,都不去走那个桥,都愿意每次掏个几角钱坐老李头的渡船过河。
渡口就在村子外不远的地方,有一棵刚长大的柳树,这是这里沿岸最后的一棵柳树了,老李头的船就系在树上,没事的时候,他总喜欢坐在树下拉拉二胡,音乐声不能引来村里人,但是常常引来几只狗趴在地上听。
老李头今年五十岁,年青时也是个风流人物,走东窜西,见了不少世面,在村民威望颇高,只可惜怀才不遇,到头来落了个清静,天天在这渡船上悠闲自得,
无人过渡时这船便成了渔船,县城里的人来了,便见老李头头戴斗笠,独钓船头,无比安详,往往疑为隐叟,称其高人。
老李头有家,他的家就在李向东租的房子的附近,但他一般不爱回去,睡也睡在船上。
晚上的时候,他喜欢坐在船头,对着静静的河水拉他的二胡,或者点着油灯看一本唐诗宋词,颇有些古意。看一回书后,老李头会出一会神,抽一袋烟,看着不远处那寂静漆黑的村庄,若有所思,村子里偶尔传来几声狗叫,散于荒野之中。然后,老杜会倒头大睡,直到天亮。
天还没有亮,渡口已经有人在叫老李头的名字了,起来一看,李新民和他儿子李高峰站在渡口,手里提着一大包东西,老李头就问:“是新民呀,这么早要上哪儿去?”
“回学校去呢,今天开学,就走早一点,没吵着你睡觉吧!”李新民边说边就上了船。
李新民(李向东的房东)是本村的唯一的一个吃公家饭的人,一介书生。今年五十一,前不久才提了副校长,很是春风得意。
而他的老父亲和儿子李高峰却个个都是武林高手!相差实在是太大了。
高峰帮他把东西全扛上船,又跳下船来说:“爹,我先回去了!你路上小心点!”
李新民点点头,说:“我不在家里的时候,多帮你娘做点活,不要偷懒。”
李高峰点点,朝村子里走去。
老李头就一边撑起船向对面划去,一边和李新民说话。
盛夏的清晨有些清冷,原野里弥漫着雾气,看着李新民的身影消失在雾气里,老李头撑着船回去,天还没有亮,村子里传来鸡叫声,他打了个哈欠,又想睡觉了。
李高峰在黑暗中摸索着回到村子里,两只狗尽职的叫了起来,他骂了一声,向家走去。
他家的院子原本很大,房间也多,自从李向东和刘春花来租了西边的三间房子和前面的院子后,剩下的地方就显得很窄了!但房间还是很多的。
东边的院子里有一棵枣树,风吹树叶沙沙作响,李高峰看见自己屋里的灯还亮着,想起刚才出门时忘了关了,就过去把灯拉熄,然后向东厢房走去,路过妹妹小红的房前才想起妹妹这几天到二姨家去了,很高兴,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东厢房是李新民夫妻俩睡觉的地方,李新民刚走,里面静悄悄的,李小柱推了推门,轻轻地叫了一声:“娘,我回来了。”
然后回头看了一下周围,天边有些发白,村子里很安静。这时里面灯亮了,脚步声响起,然后门轻轻地打开了。
李高峰钻进屋去,转身关上门,刘小玲看了儿子一眼,又走到床前,躺了下来,问:“你爹走了?”
高峰点了点头,说:“走了,过河了。”
刘小玲白了他一眼,说:“你胆子越来越大了,你爹刚走,你就不怕他又回来?”
“不怕,他要赶车呢!”李高峰说着,也到床上躺着,说:“爹带的东西真多,把我的肩都扛疼了。”
刘小玲咯咯地笑了,说:“这都是抱应,活该,你就盼着你爹早点走吧?小子,又痒了?”
坐在床边的高峰点点头,说:“早就痒了,爹回家这两个月都没什么机会,可憋死我了。”
“死相,才这点时间你就忍不住了?那你去把灯关上,我还要睡觉呢,你自己弄,可别吵着我了。”
刘小玲忍不住戮了儿子一下,笑着说“你们俩父子都是牛,几天不喂就受不了,去吧,关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