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漫开一片金碧辉煌的宫殿,九重宫阙,雕梁画栋,阵阵悠歌,隐在一片缭绕雾气中,缥缈如仙境天阙
夏侯云歌被一个一袭明黄龙袍的男子,抱在胸前。站在整座宫阙最高的宫墙上,俯瞰天下济济众生,百态民生。霸气的广袖飞扬猎猎,如包笼万物的一双有力臂膀。
“歌儿,朕的小公主,这壮阔河山,千万子民,皆属于你所有。这就是南耀!是你的南耀!你的骄傲!亦是你要守护的国家。”
万里山河依稀尽收眼底,激荡豪情蓦然填满心间。可是为何,内心却在叹息,这不是夏侯云歌的国度,不是夏侯云歌的朝代,不是夏侯云歌的骄傲。
灯火阑珊处,宝马香车,火树银花,人影幢幢。
那头戴面具之人,峨冠博带,广袖飘飘,宛如火烫的烙印镌刻心头。
“小姑娘,这是你的面具。”十指纤纤,眸中含笑,声若溅玉飞珠,颗颗落入碧水之中。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在那一片人声鼎沸中,烟花满天绽放,璀璨了漆黑的苍穹万里。
夏侯云歌缓缓接过面具,却在下一刻看清楚那男子容貌时,惊乱了沉静的心跳,疯狂如飞驰的马蹄,要将她践踏凌碎。
南枫!
居然是南枫!
“南枫!”夏侯云歌大声喊,他却恍若未闻,携着身旁温婉女子,悠然而去。
“南枫!我是歌歌!”她想追上去,可双脚如灌了铅,怎么都迈不动。
“南枫——”任凭夏侯云歌喊破喉咙,他始终没有再回头看她一眼,渐渐隐入一片烟火中。
不,不,全错了。
那不是南枫!
南枫不会和别的女人温柔含笑,南枫从来只对她一个人笑,只对她一个人好。南枫不会不理她,南枫亦不是一身古装长发
南枫,夏侯云歌只钟情南枫。
南枫?谁是南枫?南枫是何人?
夏侯云歌抱住混乱一团的头,痛得几乎炸裂。
高山壁立,碧野青青。
一个黄色宫装的小女孩仰着头,望着一位风俊儒雅的少年,她努力高抬臻首,试图让自己看上去高傲如世上最高贵的女子,不容任何人用一丁点亵渎不敬的目光玷污她的尊贵。
“轩辕长倾,你看我南耀四季如春繁花似锦,烟雨斜阳,如画风景美若仙境,更有肥沃广阔的土地,丰美酒肴,百姓富庶这些,你北越可有?”
少年静默无声,毫无反应,一双眸子冷沉寂静如深潭之水。
黄色宫装女孩傲慢灿笑,扬声道“轩辕长顷,北越永远敌不过南耀强大,必将世世臣服在南耀之下!”
风吹过少年紫色的长衫,微微浮动。莹白的指间碾过一朵黄色的兰花,凋烂的花瓣面目全非,落在地上,被他干净的紫色鞋面,轻轻踩过,黄花化为一抹春泥。
忽而,狂风骤起,无数的黑衣刺客携着冷冽寒风横刺而来,与数位御林军绝命厮杀。
夏侯云歌坐在车轿内惊惧不已,马嘶声,刀剑声,生生钻心刺骨。她想冲出车轿迎战,却手脚虚软无力不能动弹。
“公主,快跟我换衣服,我替你引开刺客!”
换衣服
腥风血雨中,夏侯云歌躲入一旁山洞中,迎着月光还是看到猩红的血如那山中枫叶,红的刺眼。看着一道道人影倒下成为一具具冰冷的尸体,满心凄惶绝望。
何时,她会害怕死人,害怕血光了?
空冷的山,猛然安寂下来,恍若毫无气息生灵的死亡之地。她颤抖着跑出山洞,被崎岖的山石绊倒,擦破手掌。
终于跑到山的顶峰,却远远看见,断崖边上一抹紫色的身影如脱线的风筝跌落山崖。
陡然间,深山传来一声撕裂般的咆哮。
“夏侯云歌——”
夏侯云歌惊大双眸,断崖边上站着一个穿着明黄宫装的女子,缓缓回头,脸却隐在一片暗影中看不真切。
“公主,您来了。”那女子缓缓勾起朱唇,阴然一笑。
不,那不是夏侯云歌!
不是!
她不住摇头后退,不慎跌倒滚下山坡,眼前一片漆黑,失了意识
朝堂局势风云诡谲,父皇身体每况愈下。
夏侯云歌,南耀国唯一皇室血脉的女子,全天下都知道,谁若娶了她,便会接任一统江山的帝王之位。
十岁的夏侯云歌钦点驸马,一纸诏书,下嫁十七岁的祁梓墨。
他拿着诏书,戏谑一笑“想我祁梓墨,竟要娶个孩子。”
父皇弥留之际,为夏侯云歌扫清一切障碍,祁梓墨登基为帝,夏侯云歌凤袍加身。帝后坐拥江山,鸾凤和鸣,传为一段佳话。
亦不过是一段建立在虚伪谎言与凄风楚雨上的笑话。
“小桃,今日梓墨还是不来朝凤殿吗?”夏侯云歌端坐床帷中,容色端静华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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