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帕巾擦擦手,仿佛连碰她一下他现在都觉得脏,他擦完了手,将帕子朝桌上一扔,然后毫不留恋的大踏步的走出去,衣带当风,只给了夏子漓一个决然的肃然的背影——
而夏子漓看着他的背影,突然间浑身冰凉,殊不知,他刚刚的擦手的小动作有多伤她,现在,他连碰她一下都觉得脏么——
寒冷的风从窗外进来,她那么冷,心冷,身冷,从里到外,从头到脚,都冷的不行。
他不要她了,现在在他心中她跟其他的女人都一样,没有什么不同之处,他连碰她一下都觉得脏。
他刚刚说,她现在吃穿用都是他给的,都是他的赐给她的,是啊,夏子漓突然间才意识到,自己活的到底有多没用,什么都是他给的,所以,她有什么权力和资格在这里跟他对抗——
不。不对,她根本就没有与他对抗过,她没有将自己放在那么高的位置,她有什么资格跟他斗,她没有——
环眼,身边的她用的一切,都是他的,以前,他不说,她就忽略了,现在他已经开口说了,她还好意思在这里死皮耐脸的生存下去么——
她在这里,现在过的,人人看她的眼神,放佛就是一条可怜虫,没有墨云轩,在别人眼中,她就什么都不是——
绝望中,夏子漓只有想到孩子,嫣儿。她现在还有唯一的女儿。
如同在绝望中看到一丝光明,溺水之人紧紧的攀附的一根浮木,她什么都不想,脑海中一片空白,飞快的跑向偏殿,婴儿床上,孩子的小小的脚丫子露在外面,嘴里咿咿呀呀的说着牙语。
她黯然的辞退了左右的奶娘和乳母,连带着丫鬟
嫣儿,看着婴儿床的可爱的乐呵呵的小娃娃,她的泪如泉涌,墨云轩,已经不是过去的墨云轩,已经不是以前温柔的叫她漓儿的墨云轩,他现在,那么可怕,那么刻薄。
他以前,从来不跟她说这些话,现在的墨云轩变了,都变了——
“嫣儿。嫣儿”她跌坐在冰冷的地上,抓着孩子的软软的肉肉的小胖手,她现在只有她,唯一的女儿还在身边,否则,她几乎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不能让墨云轩抢走孩子。不能
“嫣儿。你的父王。娘亲已经承受不住了。我不能让他抢走你们,知不知道,我拼死的生下你们,你们是娘亲活下去的希望,娘亲不能没有你们。”
她凄哀的哭声盘旋在空荡荡的大殿的上空,眼泪将孩子的小手沾湿,但是小丫头自然是听不懂,看到娘亲哭,看到娘亲哭着跟她说话,她似乎只知道娘亲在自己说话,她听不懂,但是很兴奋,咯咯的笑,然后小脚拼命的蹬着床褥——
夏子漓看着乐呵呵的笑嘻嘻的女儿,她的愁云仿佛在刹那间消退了一半,觉得自己终究是太软弱,嫣儿不是还在她身边么,她还没有失去不是么——,她收了泪,然后给自己的女儿将被子盖严实——
但是,从这以后,夏子漓就整天将自己关在天居院,跟谁都不说话,每天守在孩子身边,安静的做她的针线活,紫儿每日送汤送水进去,就大多看到思绪涣散的主子,才一个月,小姐的身体相较过去瘦了好多,每日每日的发呆,偶尔身上会发冷,或者突然间就会感到恐惧,紫儿知道,这都是因为王爷那晚说的那句让她永远见不了孩子给吓着了,而现在,小姐根本什么事都不敢做,每日就压抑自己,守在自己女儿的身边
而王爷,这半个月来根本不踏进天居院一步,她听外面的风言风语,说王爷在天香楼里面已经有了个红颜知己,天香楼是城北最大的妓院,墨云轩手下的产业之一,但是在有醉春风前,天香楼却总是居第二,而醉春风是宁王最喜欢栖息的地方,而里面美女多多,也是宁王最得意的生意之一,每天,银子出水一样的流进来,于是,天香楼自然而然的就不能比了,而现在,醉春风已经被南宫家的人掌握,天香楼的地位就自然的凸显出来了
天香楼是新的皇商富贵消遣寻乐的地方,里面的姑娘都是精心挑选送进去的——
对于夏子漓,墨云轩找什么女人她根本漠不关心,她只想这每天陪在孩子身边。只要有孩子,她便觉得一切都好——
已经到了寒冬,抵近年关,府里挂起了大红灯笼,添置各种年货,忙进忙出——
过年要守岁,宫里的公公已经传了口谕出来,皇恩浩荡,凡是京城的王侯大臣可携带家眷进宫参加公宴,一起陪着圣上守岁——
消息一出,京城里仿佛是炸开了锅,各家的夫人小姐生生的提前到处置办朱花首饰,有宫廷封赏的诰命夫人自然不用说,王妃也不用说,这些是有礼部订制的宫装,但是一些偏房,尤其是侧妃一类的,便是纷纷裁剪新衣,希望在晚宴上将自己打扮的光鲜靓丽,博人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