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冬天,风冷,这又是夜幕,所以,街上的人不多,零星的火光照亮这宽阔的大街——
夏子漓依稀记得皇宫的路道,所以,将两道放行的城门过后,就远远的看见皇宫的大门——
从官道上面,马车一路过去,凤溪亭旁边的阁楼上,长长的走廊摆满了酒席,八角宫灯悬在廊上,一层一层的流苏落下来,朱红的宏伟的阁楼,夜幕下,已经人影晃动——
下马车,还是墨云轩最先起身,夏子漓虽然在门口,但是她是内,所以,她不能抢在他前面——
而墨云轩下马车后,没有再像以往那样抱她下马车,而是将她扔在后面,她扶着车夫,慢慢的从马车上下来——
他走的快,她却很慢——
她底着头,一步一步跟在他后面,然而,今天的命妇较多,她不敢左右晃眼,失了礼数——
墨云轩明摆起了让他出丑,他不搭理她,自顾着朝人堆里扎进去,夏子漓没有办法,她只能跟着他,就算他不理她,她还是默默的跟在他身后——
然而,她就仿佛是一个有形的影子,她跟着他,开宴之时,他的座位在前面,而她,总是隔的远远的——
这样也好,离的远,也就不怕他带给她尴尬,也不会那么难受去看他那张冷脸。
在周围熙熙攘攘的声音,她坐上她的位置,虽然不靠前,但是也不后,周围都是命妇,所以,她只是安静的坐在里面,不出声,也不引人注目。
而墨云轩就不同了,他的位置紧次于皇上,皇上之下的第一人,摄政王,统领百官,所以,他高高的坐在上面,直到长长的一声‘皇上驾到’他才起身。
夏子漓隔着人影看到他的薄唇一勾,那样的笑意不是对着她,而是下面的人,他的面色如玉,俊美的脸上带着嘲弄的浅浅的笑意,这才是燕王,夏子漓认识的燕王,她的夫君,她不知道他这样的笑是意味这什么,但是,她总觉得仿佛今晚会发生什么事——
然后一卷龙袍翻起的皱褶在夏子漓眼中叠起,那样的黄,刺的人眼生疼,而且那龙袍上面的颗颗晶莹润泽的东珠还有那参着金线织起的龙纹,青色的让人的心里微微的沉重,那尖锐的龙爪,几团祥云,横生一股霸气——
全部人都跪下叫‘万岁’,夏子漓盈盈拜倒,这位新皇,撺掇了亲侄儿的皇位,然后手刃了仇敌,将墨宜尘手下的一堆新培养的势力扫的一干二净,朝廷上面除了墨云轩就是他的人,其他人根本不能干预,这样的人——
他封了墨云轩为摄政王,给了他这么大的权力,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但是这些都不管她的事,她是女人,她不懂这些政事,所以,当她听到上面在叫起身,她就好不扭捏的谢恩起身。
既然是除夕守岁,歌舞自然是少不了的,夏子漓将外面的斗篷去了,只露出里面半成新的貂裘,这种极地的貂裘,得来不易,防寒御寒却是最好——
她素腕柔荑,金杯在前,她轻轻注满,品着温热的酒水,看着歌舞,绝美的小脸上久久便有了两陀醉红,衬映着她如雪的肌肤,说不出的惺腮绱漾,脸如春色桃花一飞红,格外的绝美秀丽,惹人心怜。
她不自觉,只是身上微微有些热,她想要把外面的裘服解开,但是眼眸一转,就看见一道复杂的视线射了过来——
有些错愕,她抬头,微微的看他的脸,他的眼中流淌出一种复杂,而他的脸色,没有冷,仿佛是沉思,又仿佛在留意,他看着她,视线清明——
夏子漓不知道他突然改了脸色是为何,但是,他的眼神在接触到她用手解衣的那一下下突然变得凌厉,夏子漓吓的手一缩。
但是,他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就将视线移开——
歌舞半场,许久,场中间突然什么时候放了一架琴,是上好的木桐琴,四周的舞女都退开
一望过去,已经上来了一个美人,端端的雍容华贵,耀眼的桃红宫装,红色的线参金丝大红的牡丹拥簇,宫纱柔柔一拨便朵朵飞舞,头上梳理了高贵的沫灵贵妃髻,上嵌着朵朵金钻,戴上御赐的南海明珠,插着一支七尾侧凤簪钗,斜斜插着朝阳五凤挂珠簪,颈带水晶凤黄琏,手腕戴着麟凤花金琏,额头上更是缀着那凤喙垂下来一颗小巧精致的红宝石,两只玉玲珑耳坠挂在脸颊边灿烂耀目,那簪在髻边的正紫海棠透露出无尽的妖娆妩媚,美眸一转,便是秋波流动,徐徐传情,从她一出场,便晃了众人的眼,连坐在高位上的年过半百的新皇脸上不由升起得意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