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杨猛、陈孝刚出了酒楼,往前走了不远,又碰见一个醉汉。书中交代:来的这个人,此人姓黄名忠,是长随路银官的。当年限过两任外任知府,手里有两个钱,也没剩下。此人心地最直,最好交友,把银钱都交了朋友了。现在跟着旧主人来京引见,把他荐到花花太岁王胜仙手下当管家。他在这临安城又交了一般朋友,上至绅董富户,买卖商贾,下至街上乞丐,他都认识,跟杨猛、陈孝也有来往。今天碰见杨猛、陈孝,黄忠说:“二位跟我喝酒去罢,我方才一个人喝了半天无味,我心里不用提有多烦了。咱们哥们素常最对劲,今天总得喝喝。”杨猛、陈教虽然心中有事,又不好驳复,反同着黄忠仍回到这座酒楼。伙计一瞧,刚把白平挽到雅座去睡着了,这二位又同了一位醉鬼来。三个人坐下,伙计过来擦抹桌案,黄忠说:“给我来三百壶酒。”伙计一听“这倒不错,方才白头要一百壶,这位要三百壶。”伙计连忙说:“有有,你先慢慢喝着,酒倒现成,没有那么多酒壶,你随喝随灌。”杨猛、陈孝说:“黄大哥干什么要三百壶酒?我二人方才喝了半天了。”黄忠说:“今天咱们一处喝一回,明天你们二位就见不着我了。”杨猛、陈孝说:“兄长此话从何而来?”黄忠说:“阳世人间是没了我了,我决不能活了。”陈孝说:“兄长受了谁的欺负?是什么过不去的事?只管说,我二人可以替兄长管管,素常咱们弟兄总算知己。”黄忠说:“你们哥俩不用管,也管不了,我心里慝。先前我在外任跟官,挣多挣少,倒是小事,现在我们旧主人,把我荐到大理寺正卿花花太岁王胜仙家里当差,我把肚子都气破了。我这脾气爱生闷气,王胜仙这小子,身为大员又是丞相的兄弟,不知自重,尽做些个伤天害理之事。今天无故他把人家安善良民窦水衙,给买盗攀赃入了狱,把窦永衡妻子给诓到他家里来。人家这位妇人,还是贞节烈妇,一下轿子,破口大骂。王胜仙叫老婆子把人家捆上,搁到合欢楼,派婆子劝解,硬要叫人家依从,跟他成亲。我看见这事情,我真瞧不下去。我也想开了,我又没儿没女,人生一世,百岁也要有个死。我今天晚上买一把刀,到合欢楼把王胜仙这小子杀了,给大众除害,我自己一抹脖子就算完了。我上无父母,下无妻子的挂碍,我落个名在人不在倒好。”杨猛、陈孝的心中,得着周氏的下落,一看黄忠说话舌头都短了,喝的酩酊大醉,往地下一栽,人事不知了。杨猛、陈孝叫伙计:“把这位暂叫他在雅座躺躺睡一觉,醒醒酒,我二人去办点事,少时就来。”伙计说:“杨爷、陈爷可别再同醉鬼来了,我们一共四个雅座,这二位已占了两间,再来两位,买卖就不用做了。”杨猛、陈孝说:“伙计多辛苦点罢,少时我们必多给酒钱。”说着话,杨猛、陈孝二人下了楼。陈孝说:“杨贤弟,敢情窦弟妇被花花太岁王胜仙诓去了,倘若窦弟妇周氏要被恶霸好了,你我怎么对得起铁头太岁周堃?”杨猛说:“要依我,还是拿刀劫狱反串,把窦永衡抢出来,咱们三个人一齐到花花太岁王胜仙家去,把狗娘养的一杀,把周氏抢出来,咱们三个人一同跑了,就完了。”陈孝说:“你别满街上胡说了,惹出祸来,你就不说了。”说着话,二人来到钱塘关。刚一出钱塘关,见对面来了一个人,身高九尺,膀阔三停,头上青壮士帽,身穿白缎色箭袖袍,腰系丝骛带,单衬袄薄底靴子,闪披一件皂缎色英雄大笔,左手拿着一蒲包大八件,右手拿着一蒲包土物,再往脸上一看,面如锅铁,粗眉环眼,正在英雄少年。杨猛一看,非是别人,正是北路镖头周堃。凡事不巧不成书,周堃原本是由北路保着镖,由此路过,离临安城有二十多里路。周里叫伙计押着镖先走,他就拿了一蒲包土产东西,又买了一蒲包点心,要到临安城瞧瞧姐姐姐丈,顺便探望杨猛、陈孝。焉想到走到钱塘关碰见了,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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