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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回骨思重情何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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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翎目光一转,投注到那手执判官笔的大汉身上,道:“要命的就快些闪开!”

    那大汉料不到萧翎出手一击,就把同伴伤在当场,生死不明,不禁为之一呆,直待萧翎出口喝问,才清醒过来,双笔一振,分攻向萧翎两处穴道。

    萧翎冷笑一声,道:“咱寻死路,怪不得我出手毒辣了。”

    身子一侧,巧妙的避开双笔,人却直欺过去,右手横劈一掌,推出一股潜力,逼住了双笔,左手翻转之间,扣住了那大汉右臂,微微一扭,只听格噔一声,生生把那大汉一条右臂扭断,接道:“暂断一条右臂,略示薄惩。”

    一抬左脚,踢中那大汉穴道,大步上了三楼。

    那大汉一条右臂被生生扭断,只觉疼彻心肺,默运全身功力,和那疼痛时抗,再被萧翎一脚踢了穴道、摔倒地上,眼看萧翎奔上三楼,无法出手阻拦。

    周兆龙眼看萧翎疯狂的举动,连伤二层楼门守卫,心中暗自吃惊,想这一十三层望花楼中的守护武功,一层高过一层,萧翎这等冲搏之战,必也是一层比一层激烈,这些人都是百花山庄中的精英高手,沈水风绝不会坐令他们伤亡殆尽,说不定立时就要闹出兄弟反目的惨剧。

    忖思之间,人已冲上了三层楼。

    这望花楼数月前被那被侠常大海带领两个弟子一闹,伤了数层守卫之人,各层守护之人,都经过沈木风再三调整。

    这三层楼上,是一个五旬左右的老者,左手执着铁盾,右手握着一把短刀,面色一片铁青,当门而立,眼看萧翎和周兆龙走了上来,仍是一语不发。

    萧翎重重地咳了一声,问道:“你认识我吗?”

    那老者望也不望萧翎一眼,冷冷答道:“你是咱们百花山庄的三庄主。”

    萧翎道:“既然知我身份,何以不知礼数?”

    那老者道:“望花楼侍卫除了沈大庄主之外,从不对其他人行礼。”

    萧翎道:“你口气不小!”

    微微一顿,接道:“快闪开去!”

    那老者冷笑一声道:“拿来。”

    萧翎道:“拿什么来?”

    那老道:“大庄主的召见令牌。”

    萧翎道:“我乃三庄主的身份,不用令牌。”

    那老者道:“三庄主如肯听在下良言相劝,还是暂时下楼的好。”

    萧翎道:“如我一定要上呢?”

    那老者右手短刀在铁盾之上一碰,道:“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萧翎道:“你留心了。”呼的劈出一掌。

    那老者左手铁盾斜里推出,接下萧翎掌势,右手短刀“丹凤撩云”横里卷了上来。

    那铁盾光滑异常,萧翎掌力击在铁盾之上,立时被滑向一侧。

    萧翎身子一侧,避过一刀,飞起一脚,踢向那老者小腹。

    那老者左腕一沉,手中铁后封住了下盘,右手短刀一振,闪电一般,削向萧翎的右腿。

    萧翎看他门户封闭的十分严谨,疾快地收回了踢出的一腿。

    那老者趁势而上,铁盾主守,短刀主攻,竟然是凌厉至极。

    萧翎被他一轮急攻,迫的一连向后退了五步。

    金兰低声说道:“三爷!清改用兵刃!”

    周兆龙怒声喝道:“贱婢多口!”

    萧翎掌势一变,展开反击,一连攻出四掌,招招如电光石火一般,快速绝伦,劈向那老者手腕,把劣势稳了下来。

    那老者虽然被迫的改采守势,但全身上下,都在铁盾和短刀护卫之下,却无丝毫空隙可乘。

    恶斗了十余招,仍是不胜不败之局。

    玉兰唰的一声,抽出了背上长剑,道:“三爷接剑。”

    二婢似是已根了心,周兆龙虽在身侧,她们也不再顾忌。

    周兆龙正待出言喝止,忽听萧翎大声喝道:“放手。”砰的一掌,击在那老者右腿之上,手中的短刀应声落地。

    萧翎一招得手,哪还容地逃开。

    右脚趁势飞起,踢中了那老者左脱,手中铁盾,也被踢落地上,左掌五指疾出,按在那老者左肩之上,冷冷说道:“你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那老者一闭双目,不闻不理。

    萧翎心中一动,暗道:这些人何以对那沈木风如此忠心,竟是视死如归,这其间定然是有原因,必得查个明白不可,心念转动,冷然喝道:“你要不要命?”

    只听周兆龙道:“三弟不可杀人!”

    萧翎并无杀那老者之心,借势顺水推舟,收回扬起的掌势,道:“二庄主之命,饶你不死就是。”

    只听一阵森冷的笑声,传了过来,道:“长幼有序,三弟在激愤之中,能听你二哥之命,足见情义深重了!”

    萧翎抬头望去,只见沈木风那高大微驼的身子,站在四层楼梯口处,望着几人。

    周兆龙欠身抱拳一礼,道:“见过大哥。”

    沈木风一挥手,道:“二弟不用多礼。”

    他似是有一股特别震慑人心的杀气,金兰、玉兰虽已下定了必死之心,但一见沈木风出现之后,竟是吓得浑身发抖,齐齐跪了下去,道:“奴婢们叩见大庄主。”

    沈木风淡淡一笑,道:“你们陪侍三庄主远道跋涉,都算得有功之人,快些起来吧。”

    金兰、玉兰似是料不到沈木风这般和气,大有受宠若惊之感,呆了一呆,才站起身来,说道:“多谢大庄主。”

    沈木风目注萧翎,说道:“为兄因昔年结化很多,不得不使望花楼门禁森严一些,属下无知,竟连二弟、三弟也敢阻挡,那是自讨苦吃,怪不得王弟教训他们了。”

    周兆龙心中暗道:这望花楼任何人向是不得轻入,百花山庄中无人不知,大哥何以此刻说的如此客气

    只听沈木风接道:“三弟远道归来,为兄的亦该稍示慰问,请上楼来,咱们兄弟喝上几杯,为兄还有事和两位商量。”

    萧翎尺度想启口相询父母何在,但却勉强忍了下去,当先举步而行。

    金兰、玉兰对望了一眼,心中茫然不知所措,不知是否该跟萧翎上楼而去。

    周兆龙回顾了二婢一眼,道:“望花楼上哪有尔等的立足之处,还不快下楼去!”

    沈木风回目望了二婢一眼,笑道:“慢着,金兰、玉兰此刻的身份,已是三弟婢妾,自不能以奴婢视之,要她们一起上楼来吧!”

    周兆龙怔了一怔,只觉沈水风对待萧翎的宽厚,乃是从所未有之事,望了二婢一眼,微觉尴尬地说道:“看在三庄主的份上,大庄主格外施恩,还不谢过。”

    金兰、玉兰齐齐躬身一礼,紧随在周兆龙身后登上了十三层楼。

    十三层楼上,早已摆好了一桌丰盛的酒席,四个绿衣美婢,早已在席前恭候。

    沈木风坐了首席,萧翎、周兆龙左右打横,金兰、玉兰也被让入席中。

    四个绿衣美婢替几人斟满了酒,然后悄悄退了下去。

    沈木风端起酒杯,笑道:“三弟往返跋涉,受尽辛苦,为兄的先敬一杯。”

    萧翎正待举杯,心中突然一动,放下酒杯,说道:“小弟心中有几句话,如便在喉,不吐不快。”

    沈木风笑道:“三弟尽管清说。”

    萧翎道:“小弟回籍探亲,沿途之上,遇上了无数武林人物拦截,要查看小弟所带之物,小弟心中无愧,自行启箱让他们查看,却不料那箱中,竟然放着一个人头。”

    沈木风神情平静的微微一笑,道:“他们瞧见那人头之后,有何反应?”

    萧翎原想当面揭穿沈木风阴谋之后,他必然有些尴尬愧疚之色,哪知沈木风竟是平静的出奇,似是这些根本和他无关一般。

    萧翎心中又急又气,半晌讲不出话来。

    倒是金兰壮着胆子接造:“那些人见得人头之后,立时激愤难耐,硬指三爷是杀人凶手。”

    沈木风点头笑道:“他们骤见亲人之头,证实了江湖上的传说,这惊愕震动之情,自是难免。”

    萧翎呆了一呆,道:“大哥在那箱中存放了一颗人头,当作礼物,要小弟带回,不知用心何在?”

    沈木风笑道:“此乃小兄为三弟安排下的成名之路。”

    萧翎冷冷说道:“以小弟看来,此乃借刀杀人之计,如是我受那武林群雄围攻而死,岂不是死的大为不值吗?”

    沈木风淡淡一笑,道:“这个三弟尽管放心,小兄已然代为安排,只要三弟一遇凶险,自然有人赶往相救”

    他纵声大笑一声,接道:“但小兄却信得三弟武功,纵受围攻,亦能应付自如。”

    萧翎道:“这么说将起来,大哥是有心了?”

    沈木风道:“不错,这都在小兄的预计之中。”

    萧翎只觉心中一阵激动,强自按捺下心中的怒火,又道:

    “那掳来小弟的父母,也是大庄主的安排了?”

    沈木风点点头道:“咱们百花山庄,结仇甚多,武林中人都视小兄为眼中之钉,急欲拔去而后快,三弟加盟百花山庄一事,已是天下皆知,如小兄不把两位老人家迁来百花山庄,若被其他武林中人掳去,那还得了!”

    萧翎看他神色平静,似是对自己这般激愤质询,亦早在预料之中,不禁心中一动,暗道:看将起来,他已是早有准备,我如立刻翻脸,亦是无补于事,必得出他意料之外。

    心念一转,压下怒火,起身抱拳一揖,微笑说道:“大哥思虑周到,小弟感激不尽。”

    这一着果然是大出了沈水风意料之外,不禁一呆,脸上微现惊愕之色,但瞬息之间,又恢复镇静的神情,哈哈一笑,道:

    “小兄早就瞧出了三弟乃是智勇兼具之人,果是没有走眼”

    他一伸大指,接道:“大丈夫能屈能伸,三弟已然深得个中三昧了。”

    萧翎只觉心中有如刺入一把利剑,全身微微颤抖,但他心中知道事关父母生死大事,绝不能乱了章法,强自装出笑容,说道:“不知小弟可否拜见一下父母?”

    沈木风笑道:“你我既是兄弟,令尊令堂,也就是小兄的长辈,岂能使两位老人家稍受委屈,这一点三弟但请放心。”

    萧翎道:“小弟已数年朱拜慈颜,心中孺幕情切,急欲早日拜见双亲。”

    沈木风哈哈一笑,道:“两位老人家车马劳累,正在休息,三弟又何必急在一时,待两位老人家疲累恢复之后,三弟再见不迟。”

    萧翎只觉一股激愤,直冲上来,霍然站了起来。

    玉兰心中大急,暗中伸出一指,击在萧翎腿上。

    萧翎轻轻一掌,击在木桌之上,道:“大哥设想如此周到,小弟理该一拜才是。”

    他乃极端聪明之人,受到玉兰弹指警告,立时清醒过来,迅即改变了心意,一撩衣襟,当真要拜倒下去。

    沈木风右手一挥,一股暗劲涌来,肃然说道:“三弟不用多礼,小兄有几句至要之言,想和三弟谈谈!”

    萧翎也正好借阶下台,原位落座,道:“大哥有什么吩咐?”

    沈木风道:“小兄这次重出江湖,心目中早把三弟目为劲敌,今日眼看你临事的机智变化,更是证明先见不错。”

    萧翎道:“大哥夸奖了!”

    沈木风接道:“有道是双雄不并立,这区区一座百花山庄,如何能够容得下小兄和三弟两个英雄人物?”

    萧翎道:“大哥太过多心,小弟是向无雄主一方之意。”

    沈木风道:“纵然是三弟淡薄名利,但咱们兄弟却是道不同难相为谋,终归是要翻脸成仇,干戈相见。”

    萧翎道:“因此大哥掳来了我的父母,作为人质,好让我为百花山庄卖命。”

    沈木风淡然一笑,道:“未雨绸缎,有何不对?”

    萧翎脸色连变,忽青忽白。

    片刻工夫,似是经历了数十年一般悠长。

    沈木风举起案上酒杯笑道:“三弟请吃了面前杯酒如何?”

    萧翎端起酒杯,缓缓问道:“大哥既是把小弟估计的如此之高,何以不对我暗下毒手,却把这诸般痛苦加诸我年迈苍苍的父母身上。”

    沈木风笑道:“世无不解之结,何况小兄请来了令尊令堂,并无伤害之心”

    萧翎只觉一股激愤之气从心底直泛上来,忍不住拍案而起,道:“大哥如此无情,木要怪小弟无义”

    刚的一声,撕下一片袍角,道:“咱们兄弟就此割袍断义。

    划地绝交。”

    沈木风纵声长笑,说道:“冰火难同炉,咱们兄弟早晚都有此日”

    笑声一敛,冷冷接道:“咱们兄弟间情义既绝,从今之后是各凭智谋,争霸于江湖之上了?”

    萧翎呆了一呆,道:“小弟向无争霸江湖之心。”这一瞬间,他已发觉了自己正处在极端劣势中,沈木风正要激怒自己。

    但听沈木风冷笑一声,道:“你纵无争霸江湖的用心,但我却认为你是我沈某人谋霸武林的一大阻力”

    语声微微一顿起身说道:“明日午时,请到望花楼下,和令尊令堂一晤,此刻恕我不留大驾了。”言语之间,不但尽绝了兄弟情义,而且下令逐客。

    萧翎悲愤填胸,但想到父母的安危生死,空有一腔悲愤,不敢发作,强按激动,拱手说道:“明午在下当依约而来。”

    沈木风微微一笑,道:“恕我不远送了。”

    萧翎道:“不敢有劳。”转身大步下楼。

    金兰、玉兰紧随着站了起来,举步欲行。

    周兆龙突然喝道:“坐下!”

    二婢似是早已下定了必死之心,回顾了周兆龙一眼,举步行去。

    周兆龙怒声喝道:“贱妾敢尔。”

    霍然离位,直向二婢冲了过去。

    沈木风右手一挥,一股潜力应手而生,拦住了周兆龙,道:

    “放她们去吧!”

    金兰、玉兰回过身来,盈盈一礼,道:“多谢大庄主。”

    沈木风道:“不用了,你们既然追随那萧翎而去,已非我百花山庄中人。”

    金兰一咬牙道:“奴婢们恭敬不如从命了。”

    牵着玉兰紧追萧翎身后而去。

    周兆龙目睹二婢背影消失,才茫然说道:“大哥当真要放过那两个丫头吗?”

    沈木风笑道:“人急拼命,狗急跳墙,如若那萧翎无人从旁相劝,难免要生出拼命之心,岂不是要白费了为兄的一番心机吗?”

    周兆龙道:“大哥妙算,小弟难及了。”

    沈木风笑道:“我料那萧翎此去之后,绝不会在百花山庄之中停留,传了令谕下去,各地暗桩,只可暗里监视,不可出手干扰。”

    周兆龙应了一声,下楼而去。

    且说萧翎步下了望花楼,穿过花木庭院,直出百花山庄。

    金兰、玉兰紧随身后而行,三人默然疾走。

    片刻间已走出五六里路。

    金兰低声说道:“三爷准备到哪里去,可曾想到过吗?”

    萧翎长长吁一口气,道:“无怪江湖之上,人人都把那沈木风视如洪水猛兽,其人果然是阴险毒辣得很。”

    玉兰轻轻叹息一声,道:“大庄主原想借三爷回籍之便,造出一番杀劫,使你无处立足安身,只有投效百花山庄一途,却不料三爷乃仁勇之土,虽然连受逼迫,仍是不肯委开杀戒,三爷的仁侠之风,正是那大庄主深恶痛绝之处,才引起他掳掠三爷父母,以作人质之心”

    金兰接道:“大庄主迫你和那唐姑娘眼下‘化骨毒丹’,旨在困扰三爷,使你有着顾此失彼之忧,或是让我等受到伤害,以激怒三爷,出手伤人,却不料三爷得道多助,巧遇那钱大娘,慨赠灵药,竟解了大庄主‘化骨毒丹’之毒,同时,又发觉了我等心向三爷,背叛了百花山庄,才生出掳掠三爷父母之心,算来咱们姊妹,倒是那罪魁祸首了。”

    萧翎长长叹息一声,道:“你们不用引咎自责,那沈木风早已有了掳我父母,作为人质之心,纵然是玉兰的内毒未解,我也如他心愿的杀了拦劫我们的武林人物,只怕也是难以解去我父母被掳之难。”

    二婢默然一叹,道:“三爷此刻意欲何往?”

    萧翎沉吟了片刻,道:“咱们先找一处隐秘所在,好好的休息一下。”

    金兰道:“据妾婢所知,这百花山庄,方圆百里之内,到处都有他们的眼线。”

    萧翎双目神光一闪,道:“只要被我发现,那就别想活命。”

    玉兰道:“贱妾之意,在未见老爷、夫人之前,三爷还是别伤百花山庄中人。”

    萧翎心中一阵剧疼,涌出来两眶热泪,仰脸说道:“我萧翎未在二老膝前,尽过半点孝心,却先连累二老受苦,这罪孽是何等深重”

    珠泪纷纷,顺腮而下。

    金兰探手入怀,摸出了一方绢帕,递了过去,柔声说道:

    “老爷夫人,吉人天相,三爷不用太过忧苦,此时此情,三爷必得振起精神,谋虑善后,设法救出老爷、夫人,才是道理。”

    萧翎接过绢帕,拭去泪痕,叹道:“百花山庄中高手如云,埋伏重重,我萧翎虽是不怕,但救人谈何容易。”

    玉兰道:“这话木错,贱妾等虽有万死不辞之心,但自知武功浅薄,难为三爷助力,三爷纵然是勇武过人,也难以兼顾拒敌救人之事,怎生想个法儿找个帮手才好。”

    萧翎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失足之后无缘无故的成了武林中众矢之的,人人仇视于我,哪里去找帮手。”

    金兰柔婉地一笑,道:“此事也不用急在一时,咱们从长计议,先找一个容身之处再说。”

    萧翎突然想起那座荒凉的破庙来,在那里他收眼了中州二贾,也遇着毒手药王,几乎被他放去身上血液。那座破落的大庙,留给他极深的印象,心念一转间,立时想了起来,当下说道:“走!我带你们去一个容身所在。”

    三个人施展开轻身挺纵之术,直向郊野奔去。

    萧翎轻车熟路,带二婢放腿急奔。

    不过顿饭工夫,已到那破落大庙所在。

    四周枯草、杂树,更见萧索,飘飘黄叶,增加了不少凄凉。

    此刻,旧地重游,不禁又想起往事,带着二婢直向那后院东厢房走去。

    玉兰轻轻叹息一声,道:“三爷,妾婢曾经来此等过三爷未遇。”

    萧翎道:“我知道,你遇到了金花夫人,她要告诉大庄主,为你选一个眇目拐腿的老头子”

    玉兰讶然说道:“三爷怎么知道?”

    萧翎道:“那时我正被毒手药王困在室中放血。”

    玉兰哑然一笑,道:“金花夫人心中对待三爷很好。”

    金兰突然一皱眉头,道:“那金花夫人不知哪里去了,她如在百花山庄中,听得三爷回来,必将现身相见,既然不见,恐是已离开了百花山庄。”

    玉兰道:“如果是那金花夫人还在百花山庄,倒可以助三令一臂之力。”

    金兰造:“不错,那金花夫人全身都是不可预测的剧毒,就是大庄主也对她忌惮几分。”

    两扇油漆剥落的大门,紧紧的关闭着。

    萧翎低声说道:“你们小心戒备!”

    右手微微加力,推向木门。

    只听呀然一声,积尘飞扬中,木门大开。

    萧翎缓步走入室中,直奔靠南面一具棺木,手上蓄劲,推开棺盖。

    那棺木中仍是一无所有。

    萧翎的目光缓缓由两人脸上掠过,接造:“不知你们害不害怕?”

    金兰摇头说道:“不怕。”

    萧翎道:“好!咱们就在这里坐息一夜。”

    他心中有了个飘缈的希望,希望在这一夜中出现奇迹,中州二贾能找上这荒凉的破庙来。

    太阳落下了西山,夜幕低垂,黑暗增加了破落荒庙中的恐怖气氛。

    萧翎闭上双目运气调息,片刻工夫,已人物我两忘之境。

    直待他气行一周天,醒了过来睁眼望去,只见二婢依在那棺木之上,瞪着眼睛出神,微微叹了一口气,道:“你们怎不借此时光,运气调息一下,明日只怕还要经一番生死之搏。”

    金兰道:“妾婢等想为三爷之事借着代筹,但想来想去,就是想不出一个两全之策。”

    玉兰突然一挺娇躯,说道:“三爷,你可有胜过大庄主的把握吗?”

    萧翎道:“这个很难说了,沈木风为人深藏不露,很难从表面上瞧出什么。不过,不论他武功如何高强,为人如何的阴险,但我萧翎一点也不怕他。”

    玉兰造:“三爷,妾婢有几句不当之言,如是说错了,王爷不要生气才好。”

    萧翎道:“你说吧!”

    玉兰道:“三爷虽然武功高强,豪勇无比,但你一人之力,要想胜过百花山庄中无数高手,确非易事,明日还望善自珍重,能够忍耐下去,那是最好,如是忍耐不下,当场动手,亦不可固执恋战,也不用顾及我和金兰的安全,只管突围而去就是”

    萧翎剑眉耸动,接道:“为人子者,不能尽孝膝前,已是人生大憾,如再连累父母受苦,那是万死亦不足赎罪了。”

    玉兰道:“三爷,那沈木风掳来了老爷、夫人,目的是为了制服三爷,只要三爷能够保得无恙,那沈木风就算白费了一场心机。”

    她语重心长,很多话不直接说出口来,只好绕圈子,暗点萧翎。

    萧翎聪慧过人,如何听不出弦外之音,是劝他不要赶赴那明日之约,当下一皱眉头,道:“此事不劳两位费心,我自有道理,倒是两位大可不必和我一起赶赴那明午之约,不如乘机会逃命去吧!”

    玉兰凄凉一笑,道:“妾婢等死何足惜,只是三爷”

    萧翎摇手接道:“咱们不用谈这件事了,你们两人也该休息一下了。”

    玉兰不敢再接口多言,闭上双目,运气调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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