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渐渐西斜,隔壁的院子已经传来了饭香。
宁老头儿吸了吸鼻子,香味灌满了整个口鼻,一不小心就将心里的馋虫给勾了出来。看了看自家的灶台,连火都没有升起来,冷火冷灶的,这是打算干啃了吗?
因为今日家里头来了客,沈团团又难得地睡了好觉,也不顾日头炎热,打定了主意要让沈春云尝尝他的手艺。
前几日刚新买的粮食,本就是抠着盘算着吃到秋收的,但是这会儿猛地多了三口人,又是能吃的年纪,总不能请人吃薄粥。沈团团洗了一些土豆,切了咸肉,打算做一锅咸肉饭。如此也算是省了粮食,也不算是太拿不出手。
沈团团蹲在水井旁,洗着肉,盘算着做点啥。只是这么两斤瘦肉,就是炒着,也就一盆,多夹俩口就没了。这肉还是沈忠一大早在摊贩子那儿买的,瘦肉可是比肥肉便宜好几文。
因着卖了豆腐干,得了二两多的银子后,沈团团就让沈忠的赚来的工钱自己存着,沈忠手里头的估摸着也就二十来个铜板,这买了两斤瘦肉后,估计也没啥铜板了。或许是不知道沈春云一家子要住几日,沈忠这才能省则省,买了肉就成,也不拘着肥肉瘦肉的。
沈团团一抬头就看到杨安康和沈长致来了井边打水,沈团团头也不抬地问道,“哥,咱吃辣的好不好?”
“成!”回答沈团团的是杨安康的声音。
沈团团蓦地抬头,看想杨安康,他无事儿人一样地回望着沈团团。明知道沈团团称呼他一直都是“大表哥”,却仍是抢先答应了!“怎么,不是问我吗?我以为是问我这个客人?”杨安康夸张地作出了一副惊愕的模样,倒是逗乐了沈团团。
“其实也都一样,都是哥,没差别!”沈团团自觉上钩。
杨安康抿着嘴,嘴角上扬,“那往后也叫我哥吧,没得总是大表哥大表哥地生疏,我娘可是一直盼着你是她的闺女的,也让我过过哥哥的瘾儿!”
沈团团看了一眼沈长致,沈长致打上了水,瞥了一眼有些异样的杨安康,只是杨安康神色坦然,就如同杨安昌逗着沈团团叫哥的跃跃欲试的模样,让人找不出任何的不适来。
沈长致打了水倒进沈团团的木盆里,这才吐槽道:“你以为哥哥那么好做的?你看我这不得巴巴地生怕他累着,还得给她打水,有人欺负她了我得撸袖子跟人干架,还要给她赚嫁妆——”
杨安康不知想到了啥,眼里满满的都是笑意,“行啊,团团你往后叫我哥,我啥活儿都干了!还不会抱怨!”
沈团团被这俩人一来一去地揶揄逗着大笑不已,“其实我哥的重点是要给我攒嫁妆,哼!哼,听听安康哥说的,人家可不会抱怨!看看我这个妹妹这么枪手,还不赶紧来讨好讨好我,要不然,我就跟着小姑母回家了!”
一声“安康哥”,如同小羽毛一般轻轻地戳在他的心上,痒痒的。
杨安康舒服地微眯着眼睛,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何时对沈团团在意的,只是觉得这么一个鲜活的小丫头,只那么一眼,就无法让人忘记。以前梅氏在的时候,小丫头总是赖在梅氏的怀里,冲着他吐吐舌头。后来再见的时候,就是梅氏走的时候,那么单薄的小丫头,一个人跪在灵堂里,后背挺得笔直,不哭不闹,认真地一张一张地添着纸钱烧着。再后来再见,就看到沈团团已经俨然撑起了一个家,成了俩个男人心中的依靠,沈家一切都没有变,只有一年间就长大的沈团团
若不是偶然的一次,杨安康看到沈团团跪在梅氏的牌位前默默流泪,依旧是后背挺直,默默地流着泪,听着她说,娘,我觉得我要撑不下去了
那时候,杨安康才知道,小丫头会哭。当初梅氏走的时候,小丫头的心里一定在流泪,流血
可能也就是那个时候,杨安康这才格外地注意这个小丫头,越是注意,就越是难以挪开眼
他只想在她的脸上看到笑脸,也不是戒备十足地挺直着背,想听着他嘤嘤而语,笑得肆意
杨安康笑着听着沈长致兄妹俩人斗嘴,谁也不让谁,却是活力十足。
沈团团气的小脸红扑扑地,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沈长致,“安康哥,你们吃辣不?”
杨安康回过神来,点点头,“吃的,江夏城里开了一家专做辣味儿的铺子,生意好得不行,我家也跟着去吃了一回,辣,但是吃的欢畅。”
“行,那就好!”
沈团团打算做一大盆的水煮肉片,加上自家的蔬菜,满满的一大锅,再炒上几个清淡的小菜,也就够了。要不然,还得烧上一桌的菜。
等着沈团团将水煮肉片端出了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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