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些,伸手,在飞燕的脸颊上擦了擦未干的泪痕。“哭什么?只是些小毛病而已,爹这不是好了吗?”
本来已经止住的哭泣因为这一句反而失控了,庞飞燕猛地扑了上去,双手紧紧抱着自家爹爹,哭的满身狼狈都不在乎:“爹,以后别这样吓我了。”可知道当她看见爹爹毫无生气的躺在那里,太医都对病因毫无头绪束手无策时她有多害怕。当初娘死的时候她还不太懂事,也不太懂得何谓悲伤和害怕,可是现在,她真的真的很害怕失去爹爹。
“好,好,不哭,爹下次再也不这样了,嗯?”安抚着飞燕,庞籍弯起的眼终于浮现了真实的笑意。
抽了抽鼻子,飞燕用袖子胡乱擦干了眼泪,想到自己在这么多人面前哭泣顿时几分窘迫,连忙从自家爹身上爬起,“爹,你才刚醒应该很累吧?太医说了,你这次生病亏了好多,需要好好静养,我们这就先下去让你好好休息,等过会儿我们再过来。”爹醒了,她要去梳洗一下精神点,别让爹担心。
“嗯,去吧。”
随着庞飞燕的离开,顿时房内就少了一大半人,尔后等奴才们也退下后,房内就空了下来,只剩下依旧靠坐在床上的庞籍,外加异常沉默的庞统和赵德芳。
“你知道了。”这句话是赵德芳说的,他第一个打破了这难耐的寂静。
抿了抿唇,或许因为昏睡而使得他觉得唇上有点干。庞籍没有抬头看向两人,只是神色间愈发淡了起来:“我不想知道。”
不想知道而不是不知道,换句话说他的确已经知道了。这样的认知在庞统和赵德芳两人心底滑过,让两人同时觉得呼吸一紧。他们都对这人了解甚深,从这人的态度又如何不知道这人的决定是什么呢?只是……不甘心啊,明明他们已经这样小心翼翼的去靠近了,按捺心底日渐壮大的咆哮只求能和这人朝夕相处,可是为何最终得到的还是被彻底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
“爹。”
“元英。”疲惫的闭上了眼,庞籍此时只觉得这一声爹让他听了心间发疼,究竟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种模样?“若你真的把我当爹,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我知道这是错的,可是有的时候并非知错就能改的。爹,你可知道你的温度让人上瘾?”感情的变质是如此的自然,让他甚至都来不及阻止就已经深陷,他永远都忘不掉当初他发觉自己心思的时候心底滑过的情绪,慌乱、彷徨、无措……还有兴奋到颤栗,唯独没有逃避。
“呵呵……”笑声在房内响起,一开始只是低低的,渐渐的被染上了几许的讥讽之色,庞籍睁眼看向了庞统,这个和他血脉相亲的儿子,“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
“不,爹没错。”靠近了一步,庞统伸手握住了男人的手,十指相扣,密不可分,“可是我控制不住。爹,我并没想过要怎样或者要让你知道,我只求一直一直这样,我可以陪着你到老到死。”
“够了!”略显尖锐的声音显示了庞籍此刻的心乱,他重重甩开了庞统的手,因为情绪的激动而使得胸口起伏剧烈起来,“庞统,你在说这些的时候到底还记不记得你是我儿子这件事!”
他到底哪一步走错了,才导致了这般难以接受的结局?
被甩开的庞统就这样站立着,半边脸被笼罩在阴影之中,声音淡淡,带着几分野兽被困后的绝望,落寞被空气染凉,那落在光芒下的眸子就如同找不到出路的孩子,几丝迷茫几丝无措。
“我记得,一直都记得你是我爹。可是,断不了念怎么办?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