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纪帝师吩咐了什么,他走后没多久,纪府的下人就动了起来,张灯结彩的布置纪府,布置纪云开住的院子。
不多时,纪府就被一片红色海洋淹没,随处可见红色的绸缎,红色的灯笼,喜庆洋洋,然而纪云开却感受不到一丝喜悦,只觉得滑稽至极。
她就没有见过,比这更潦草的婚礼。纪家还好意思说自己乃诗书传家,乃是当世大族,可看看这当世大族办的事?
为了打压她,居然在婚礼前一天才开始布置,这真是当世大族会做的事?
再看看府上的下人,一个个面色木然,无一人带着喜色,这真是当世大族的仆人?
纪云开喃喃道:“上不了台面就是上不了台面,即使先帝再怎么加宠,也改变不了纪家人的见识与格局。”当世大族、世家名门,有哪个像纪家这般苛待嫡妻之女?又有哪个像纪家这般连面子都不要,草草筹备嫡长女的婚事,就为了打压她这个嫡长女?
好好的婚事,被纪家办成了笑话,也亏得燕北王昏迷不醒,不然就算醒了恐怕也会气得晕过去。
“云开小姐,喜服缝好了,请您试一试。”亲王妃的喜服是有定制的,并不需要纪云开亲自缝制,不过时间太短,就算有什么不合适的,也只能将就了。
可就是时间再短,她的喜服也应该是新的,而不是面前这副半旧不新,不知谁穿过的喜服吧?
真当她好欺负吗?
纪云开抬了抬眼皮,扫了一眼捧着喜服的丫鬟。她认识这几个人,是纪夫人身边的得力助手,深得纪夫人的重用,很多纪夫人不好出面的事,就由她们来办。
“云开小姐?本小姐的名字,也是你们能叫的吗?”纪云开没有挑喜服的错,而是从称呼下手。
以前纪府的下人还是尊称她大小姐,自从纪夫人身边的人开始叫她云开小姐后,大家就跟着学,以至于到现在外面的人也只叫她云开小姐。
不是没有人问过,但纪夫人给出来的答案近乎完美。纪夫人说,云开这个名字是她死去的母亲为她取的,所以她喜欢别人称呼她为云开小姐。
被人叫的像是借住纪家的表小姐,也是她自己喜欢的,与纪夫人无关,真是想想都觉得憋屈。
可惜原主再怎么憋屈也只能忍,她要是敢反驳,纪夫人立马掉眼泪,一副被欺负惨了的可怜样。
“云开小姐,有什么不对吗?”丫鬟装傻,一副不解的看着纪云开,看到她右脸的黑斑时,嫌弃地皱了皱眉。
“再叫一句云开小姐,我就打断你的腿。”纪云开也懒得与下人多言,直接说出自己的底线。
要不是纪夫人实在过分,她也懒得计较一个称呼,偏偏纪夫人得寸进尺,把她的不搭理当成妥协。
婚事准备的如此仓促她不在意,嫁妆给的少她也不在意,可是连喜服也是旧的,她还怎么见人?
她纪云开就是再不计较,再不怕流言,也要脸吧?
给她一件不知压了多少年的喜服,置她的脸面于何地?
“云开小姐,你,你怎么了?”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纪夫人的丫鬟也是一副怯怯的样子,嘴上却依旧唤着“云开小姐。”
“不知悔改的东西。”纪云开面色一寒,站起身来,抬脚就踹向丫鬟的小腹。
“哐当”一声,丫鬟吃痛抱着小腹,捧在手上的喜服直接摔在地上。
“云开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丫鬟痛得满头大汗。
“叫一次我打你一次。”纪云开又踹了一脚,直接把人踹倒在地。
“啊好疼,好疼。”丫鬟抱着肚子,在地上直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