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体里的五味毒相抵消的话,那自是完美,但不得不排除会有后遗症的可能。”
“后遗症?”
暮楚拧了拧眉心。
这药也未免忒怪异了些。
“重的话,可能会麻痹大脑,导致失心疯,又或者,瘫痪成植物人,脑死亡……”
“……”
“轻的话,抹去大脑的记忆。”
“抹去记忆??!”
暮楚忧心的看了眼楼司沉,楼司沉的目光也沉沉的看着她。
不知怎的,暮楚忽而就有些害怕起来了。
无论是失心疯,还是植物人,又或者抹去记忆,无论是这三种中的哪一种,都及其让她害怕……
“抹去记忆的话,重则是把自己的记忆全部忘光,不认识身边的任何人,轻度的话,会选择性失忆,在大脑中记忆越深的,忘得越干净!这就是这个毒草花的害处。”
暮楚静默了。
楼司沉也陷入了沉思当中。
“所以,这味药到底用是不用,还取决于你们自己,你们可以好好考虑考虑,这药我会尽快找回来的。”
老爷子从石凳上起了身来,同暮楚道:“你们商量商量,我去洗碗了,不过,也不急,你们可以慢慢考虑,毕竟这花也不是那么好找的。”
老爷子说完就进了厨房里去。
暮楚坐在石凳上,双唇抿紧,始终是静默不言。
楼司沉的目光直直的看着她,不偏不倚,似在等待着她做决定一般。
暮楚感觉到了他的视线,牵强的挤出一丝笑来,“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我由你。”他道。
暮楚摇摇头,眼眶微红,“我听你的。”
“那就试试。”楼司沉做了决定。
他向来就是个干脆的人。
任何事情,都得一试,尤其是生死问题。
不试又怎会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活下来呢?
“好,那我们就大胆的试试。”
暮楚也鼓足了勇气。
“阿远!”
卢老爷子在厨房里叫瘫在房间里的卢远,“你带着竹竿去后面的梨树上敲几个梨子下来,这会儿橘子也应该差不多,都熟了,摘些回来吃。”
卢远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想着事儿,压根没听到卢老爷子的话。
暮楚连忙起了身来,“爷爷,我去吧!”
“我陪你一起。”
楼司沉也拄着手杖站起了身。
暮楚看一眼他的腿,楼司沉道:“没你想的那么脆弱,走吧!”
于是,暮楚拎着篮子,拿着竹竿,去后山打果子去了。
梨树很高,想要敲几个果子下来还真不简单。
暮楚一手握竹竿,另一只手叉在腰身上,仰头看着那高不可攀的梨树,问身后的楼司沉,“你见过梨树吗?”
“没有。”
暮楚道:“我也是头一回见。住这大山里,可真好,什么都是纯天然的,连水果都是从树上现摘的。”
“你若喜欢,回家以后买块地种就行了。”
暮楚回头看他,忽而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
楼司沉被她这忽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愣,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只低眉,怔忡的看着她。
“又想沉默代替答案?”
“没有。”
这回,楼司沉倒是一口就给否认了。
暮楚道:“上回我们就说好了,再见面,你娶我!”
楼司沉眸仁微亮,“这……算求婚?”
“……”
暮楚脸一红,嗤他,“你想得美!”
转过身去,双手举高竹竿,去敲树上成熟的梨子。
竹竿很长,举高之后特别累,没举两秒,暮楚就有些支撑不住了,正摇摇晃晃之际,忽而,身后伸出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来,握住了竹竿,替她分担了大部分的重量,而后,头顶响起楼司沉沉哑的声音,“你是不是担心我,吃了毒草花之后,忘了你?”
“没有啊!怎么会?”
暮楚连忙摇头否认。
可如若楼司沉能看到她的眼睛,便一定会看透她眼里的那份心虚。
“真的没有?”
楼司沉低头,再次确认了一遍。
暮楚往后仰头看他,“那你会忘记我吗?”
楼司沉把竹竿拿下来,让它靠着树枝而立,而后,低头看跟前的暮楚,认真回她,“我不确定。”
暮楚的眼眸,晦暗了几分。
“没有发生的事情,以及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我都没有办法,也不敢向你保证,卢爷爷说,那种草药有可能会抹去记忆里最深的那一部分,我非常确定我记忆里最深处的那部分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