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岩下意识地往海里望过去了。巨大的雨点落在海面上,浪涌依旧,他突然不确定,她到底在不在下面。那种惊慌如此强烈,以至于柳青岩几乎想跟着跳进去了。
伊老头已经察觉出柳青岩一瞬的走神,不过,他似乎并不觉得吃惊,反而,也如有所思地朝原来平台所在的地方望了一眼。
枪声。
就在此时响了起来。
柳青岩先是一惊,然后一刻不停地朝枪声响起的方向跑了去。那里已经聚集了一些人,但是,都不敢靠得太近,只是找了一个掩体,远远地望着面前的一幕。
拿着枪的女人全身**的。
可是眼睛很亮很亮,亮得过分,几乎有点疯狂了。
而她手中那柄枪,对着的人,正是……宇文南。
刚才那一枪,显然也是她打出来的。
宇文南身侧的花瓶已经成为了碎片。那一枪显然打偏了。
可是,这一次,她瞄得很准。
“三少奶奶,你千万别冲动。”闻声而来的几个保安一边懊恼怎么让三少奶奶逃走了,一面头疼地看着面前这幕情景。
安全栓已经打开,苏致函手中的这把枪,随时都可能走火。
谁也没想到,她竟然随身带着一把枪。
……这本是以防万一,莫小蚁在去年送给她的礼物。小巧轻便,适合女士。
苏致函一直随身收着。她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有用上它的一天。
可是,此时,此刻,她只有一个念头。
这个念头强烈而清晰,席卷一切。
她要杀了宇文南。
去他妈的真相,也不管那什么狗屁组织,她只要结束这一切,用最快捷最直接的方法,结束这一切。
她要杀他。
第一枪,因为太仓促,失手了。
可是,第二枪……
苏致函的手腕抬起一些,笔直地对准宇文南的头。她的衣服已经湿透,贴在身上,脚边是滴滴答答的水声,但是拿枪的手异常的稳。
其他人不敢靠得太近,一来,怕被误伤,二来,又担心惊扰了三少奶奶,这一枪真的打下去,宇文南大概真的会脑袋爆花了。
“你真的会开枪吗?”宇文南却好像根本就不担心,他转过头,望着身侧那个已经砸碎的花瓶,戏谑地望着苏致函,“你如果真的敢开枪,两年前就该这样做了,何必还要等到今日?”
“是,我两年前就该这样做了。”苏致函平静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可是两年前,我总以为,事情总有一天会变好。可现在,我已经知道,永远不会有变好的那一天,它只会越来越糟。你越无能,就会失去得越多。”
所以——
就这样吧。
她不想再心存希望,不想再有可耻的犹豫。
更不需要在计算什么后路。
因为,已经没有人,会在后路上等着她。
“难得你想通了,既然做了决定,为什么不开枪?”宇文南的脸上仍然找不到丝毫恐惧,他坦然而无畏,那双漂亮的眼底,竟然还有一丝癫狂的兴奋。
似乎,对这场人生,他也没什么可留恋的。
所以,才可以如粗无所顾忌地,用唯一的生命,来继续挑衅她。——这个女人,到底崩溃了吧。
真可怜。
为什么看着别人可怜,他会觉得那么开心呢?
“我只是有点同情你的母亲,很抱歉,让她经受一次我经受过的事情。”苏致函仍然平静地、轻声道。
宇文南的笑容有点敛起了,随即,重新变得灿烂了起来,“你这样众目睽睽下杀了我,难道以为,自己可以幸免吗?你不用同情我的母亲,因为,你母亲也是一样。”
苏致函垂眸,极微弱地笑笑:“她会好起来的,她还有致雅。”
她重新抬起头,目光再次锐利而锋凌,似乎下一刻,她就决定与他同归于尽。
“致函!”
然后,她听到了柳青岩的声音。
在宇文南的身后,气急败坏地叫住她。
她到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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