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在心中默默祝祷。
司空琰绯一边与明路说着话,目光掠过营地里密密麻麻的人群,看向晗月的位置。
晗月紧紧抓着赤狄,一颗脑袋都快埋进胸口了,就算她不抬头,也能感知到司空琰绯的眼神,幽深的双眸,如同夜空中的繁星,如影随形。
“怎么了?”赤狄注意到她的不安。
晗月轻轻摇头。
赤狄以为她是被刚才的事情吓到了,于是带她往马车的方向走去。
被劫持走的货物相当多,就算有司空琰绯来救场,可实际上他们的战力还是不如劫匪。
明路也意识到这一点,迅速整理商队,带着剩下的人连夜前往水源地。
晗月他们的马车果然没有受到波及,两辆马车全都完好无损。
阿春扶着徐公上了马车,晗月也紧随其后。从进了马车后便再也没有露出头来。
一路上,明路对司空琰绯说了他们在第一处水源地的遭遇,提及那向他示警的小郎。惭愧道“都怪我不纳良言。”
“什么样的小郎?”司空琰绯问。
“略黑小儿,总是低着头。”明路犹豫道,现在回想起来,他才意识到自己还从未认真的端详过那小儿。
“等扎营后我派人去叫那小郎来。”明路道。
司空琰绯幽深的眸子望向身后车队,不知在看着什么。
商队终于在天明后顺利到达水源地。
干渴了几日的人们终于能痛痛快快的喝了个饱,不过在这之后。随之而来则是新的忧虑。
大半的货车被劫匪夺走,车上除了载着铁器与盐外,还有部分粮食也被他们夺走了。
损失了货物,再上加吃不饱肚子,很快营地里怨声载道。
“小郎,我们主人相请。”外面再次传来侍从的声音。
晗月将脑袋埋进了被子里。一动不动。
阿春叹了口气,出去对那侍从道“小郎受了惊吓,不能去见你主人了。”
那晚因受到惊吓而一病不起的人相当多,所以晗月寻的托词并未受到质疑。
明路听了侍从的回禀有些失望“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一贱民而已,本想将他推荐给丹阳君。看来是他福德太浅。”
晗月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见没有人再来相请,这才松了口气。
她在马车里躲了一天,直到第二天早上,趁着营地里大部分人都没有睡醒,悄悄跳下马车,来到水源处洗漱。
她捧起水来痛痛快快的洗了脸,正待把头发也清洗一下,突然瞧见水中的倒影多了一个。
她吓的一个激灵,扭回身的同时,脚底一滑,整个身子就失去了平衡“噗通”一下跌进了水里。
水并不深,晗月扑腾了半天才在水中站稳身形,心虚的抬头看向岸边。
司空琰绯正站在那里,身上穿着一袭黑袍,头上没有束冠,只是用一条带子随意的束着,他低头对上她的眼神,幽如深海般的眼眸,在水光的倒映下不似昨日那般凌厉。
晗月下意识的低下头去。
在水面上,她清晰的看到了自己的面孔美艳的如同沾附着露珠的花瓣,微微上吊的眼尾带着七分妖媚之色,眉间一颗泪形血痣
她湿淋淋的站在湖水里,满面的懊悔与羞怯,宛如清晨在湖间玩耍的妖精,还来不及躲避便被凡人所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