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元爽、武元庆停止了疯狂地磕头。
他们抬起头时,武元爽先回答道:“那家赌坊可黑着呢!”
“我们这些老客户……都知道一些他们在背地里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买卖。”
“说下去。”李恪负手、点头道。
“好……”武元爽道:“那一家赌坊……表面上是官办的赌坊,每个月所得到的铜钱,至少有八成是交给官府。”
“但实际上。”武元爽面露愤怒道:“那家赌坊经常做‘阴阳账本’。”
“通常缴纳的赋税,只是赌坊每个月营业额的三成。”
“在京师闹饥荒的时候,甚至连三成都没有!”
“而且还乘机在赌坊的地下室中,积累了大量的粮食和食盐。”
“若不是贤王殿下圣明,从岭南运来了大量的粮食,他们绝对会大捞一笔。”
李恪闻言,有些疑惑,“这些事情,对于天罗派也好,对于他们背后的势力也罢,都应该是非常隐蔽,说不得的事情。”
“只是……你们怎么会知道,而且这细节都如此清楚。”
“你们不是欠钱不还的么!”
“嘿……嘿嘿。”
武元庆先是和武元爽相视一笑,又道:“其实……”
“我们兄弟二人在长安西街、东街,吃喝玩乐不花钱。”
“也不只是说我们秉性坏,或者是人品极坏!我们也想要付钱的呀!”
武元爽附和道:“对……对啊!我们是武府中人,怎么会缺那一点小钱呢?”
“之前出来的吃喝玩乐,都是给钱的!”
“不过,也就是在七年前……”
“七年前?也就是贞观二年。”李恪疑惑道:“那一年怎么了?”
武元爽面对贤王李恪的主动发问,心情一紧张,居然都不会说话了……
他先是顿了顿,咽了口唾沫,再接着说道:“就是七年前。”
“家父升迁至荆州做刺史,从三品官员。也就是从之后……”
“我们兄弟二人来到长安街的吃喝玩乐,就再也没有花过钱了。”
“那些在大唐帝国境内做丝绸生意,或者是做马夫、脚夫的异邦人、商人,会主动出钱给我们玩。”
武元爽道:“还有天罗派!”
“他们不仅主动提供银两……”
“给我们在他们的场子,甚至还愿意在我们输的时候倒贴很多银两!”
“当然,代价便是透支武府的政治资源。”
武元庆接过武元爽的话,解释道:“他们天真的以为……”
“我和弟弟能够继承武府的家业,也能继承家父的官职!”
好吧……
这是李恪第二次听到有人把自己软弱无能,说得如此直白的!
“所以经常介绍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给我们。”
武元爽赶忙摆手道:“但是我和元庆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过啊!”
“我们绝对没有做过有损大唐帝国利益的事情啊!”
武媚娘在这时开口道:“哼!你们要是干!根本不需要贤王殿下动手!”
“我现在就能解决掉你们!”
李恪向武媚娘摆摆手,示意她先把抽出的唐刀收起来先……
“很好!”李恪道:“你们成功地增加了可利用的价值。”
武元爽、武元庆二人疯狂地点点头。
武元庆激动道:“我们的确是知道,京师当中有那些勋贵的子弟、大商人。”
“以及京师的地下势力,跟天罗派有过侵害大唐帝国利益的事情!”
武元爽附和道:“我们虽然不是天罗派的核心客户,但是没少在他们的赌坊出没……”
说出这些话时。
武元爽的声音陡然间降了何止数倍!
唯恐身旁的武媚娘听到,又一次拔刀……
即使有贤王殿下在场,妹妹武媚娘不敢杀了他们。
但是回到府上,一顿毒打是铁定少不了的了。
武媚娘握紧双拳,愤懑道:“你们还真有脸往外说!”
李恪道:“你们有没有胆子,把那些跟天罗派有经济利益、政治利益来往的勋贵子弟、官员和富商的名字,统统写出来!”
“当然!”
武元爽干脆利索地回答:“有贤王殿下撑腰,我们连死都不怕,有什么不敢的!”
说这些话时……
武元爽根本就不在乎自己被吓尿后……
尚且热乎的裆部!
武元庆也恬不知耻地赶忙说道:“对啊!我跟元爽就算是天天跑出来玩。”
“但是本性却不坏啊!”
“我们对那些侵犯大唐帝国利益的蛀虫也是恨之入骨的啊!”
“还望贤王殿下给我们机会证明!我们愿意跟恶势力斗争到底!”
李恪对武元爽、武元庆兄弟二人的品行真是不敢恭维。
吃人家的、喝人家的,甚至还玩人家的小妾。
命悬一线的时候,毫无顾虑地做二五仔,把人家全部给出卖了。
而且还是争先恐后地“招供”,唯恐人家死得不够快。
跟这种人交朋友,绝对是倒八辈子血霉了!
李恪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兄弟二人为何还会被天罗派的人追杀?”
李恪不解道:“照你们方才所言,他们天罗派见你们是武氏家族的长子。”
“好吃好喝地当做亲爹亲妈,甚至祖宗那样供着,怎么也会做出欺师灭祖的事情了?”
武元爽一脸苦笑道:“因为殿下……”
“因为本王?!”
李恪负手、挺胸,冷笑道:“本王可不需要窑子的那些胭脂俗粉伺候。”
“当然,青楼的姬女,本王也看不上演。”
武元庆苦笑道:“倒不是殿下的生活作风,而是政治手腕……”
“您上个月在整个京师掀起的‘扫黑除恶’行动,让天罗派损失巨大。”
“所以……”
“天罗派恩威并施,想要求助我们兄弟二人的时候……”
“发现了我们是草包的事实!”
嗯……
这武元庆和武元爽在说话的方式上,怎么跟肥宅武大聪,如此相像……
竟然都是如此耿直的阿!
果然是亲兄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