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是无奈,只得与三宝一道应下,复又送元宏出了宫门,待其登辇离去,方转身回了室内。
郑氏这边将入了内室,那边近婢霞婢便近前侍候。
霞婢见郑氏神情并不如方才那般欢愉,于是恭维道:“郑嫔,这阖宫临行之前陛下宿于咱们宫内,那是待您天大的情份啊。”
郑氏幽幽道:“那又如何,昨夜不过是李夫人成全,陛下方留于此处。”
霞婢边为郑氏梳髻,边宽解道:“您与卢嫔皆随夫人一宫而居,若陛下待您无情,怎得未宿于卢嫔之处?今日便是寻常大户之家搬迁,主君亦是忙碌十分,莫说这阖宫上下万人之众。”
见郑氏闻自己之言缓了神情,霞婢继而又道:“方才奴于一侧,闻陛下言语间尽显待您与七皇子关切之情,您更该欢喜才是啊!”
郑氏待霞婢言罢,颇觉其言之在理,便松了口气,心内亦是欢喜起来,于是对霞婢道:“去将吾着人为陛下所煮羊汤送至李夫人殿内,只道是吾专为夫人而做。”
霞婢会意,当即应声离去。
倚德苑内,禾亦是早早起了身。
虽说阖宫车马有各州郡沿途接驾,一应膳食补给自是充足十分,然禾仍至小膳房亲手为元恪兄妹做彼等喜爱之糕点。
汪氏相伴禾左右,以辅助于其。边以杵臼捣枣泥,汪氏边笑着道:“昭仪,您待二皇子、五皇子与长乐公主真是亲厚,事事处处皆为彼等思虑。依奴所见,便是那己出之子,亦不过如此了。”
禾浅浅一笑,道:“小童喜食,莫说如此山长水远之途,便是吾幼时随母亲往外祖家,不过半日之程,母亲亦会做了吾所爱吃食带于身上,以解吾路途乏趣。”
汪氏笑道:“昭仪您身体还未大安,今日便要启程,需舟车劳顿,这些吃食奴亦可代为制作,又何必亲自晨起如此辛劳?”
抬头瞧了一眼汪氏,禾微笑道:“汪嫂,吾身子亦无大碍,不妨事。虽说巳时便要启程,然此番吾乘以油色朱络网车,平稳宽敞,便是乏了,亦可于车上安枕。”
汪氏知禾定了心意,亦不再相劝,二人边叙家常,边动手制糕。
窗外天边现了一抹鱼肚之白,禾边与汪氏将糕点置于食盒之内,边欣喜道:“吾算着时日,此些够恪儿兄妹这一路之上吃食了。”
辰正二刻,阖宫主位皆已携了各自宫内婢女、内侍候于正阳门外。
正阳门外设以祈福之坛,高僧大德立于两侧。
元宏头戴黑纱笼冠,身着绯绫袍,自宫城而出。
待元宏行至坛前,钟声止,鼓乐声起,元宏亲自焚香祷告,道:“今日阖宫迁都,愿上苍保佑,路途顺遂,更愿我大魏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复又行俯、伏、跪、拜三遍礼,方登大驾之乘。
于仪仗之中,羽林卫军士皆神情肃穆,庄严威武。紧随羽林卫后为执旗侍丛,彼等高举各色旌旗、幡幢、宫扇和伞盖,冠盖云集,五彩斑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