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了一下。
身子下意识地往后一躲,手里各种大大小小的礼品袋随着她的动作发出哗啦啦的声音,涂着玫瑰红色口红的嘴唇微微地张了张,即而又礼节性地把微笑挂在了嘴角。
“请问,这是##的家吗?”原来是找母亲的,她似乎是第一次来这里。
“对啊,请问你是哪位?”虽然她并不象个坏人,但我还是要问问清楚的。
“哦我是##以前的同事,请问她现在在家吗?”
“在,在,在,那您请进吧。”象这样的女人来造访,我是没有理由拒绝的。
老朋友相见,分外高兴,又是哭又是笑,又是搂又是抱,这两个女人见面后的表现比一对小姑娘都兴奋。没有办法我又充当起仆人的角色。
在她们的闲聊中,我才得知这个女人姓姚,在母亲的介绍下,我估且叫她“姚姨”怎么这么别扭呢!?
她是母亲以前工作单位的同事,比母亲小五岁,她们曾经都是那个单位的文艺骨干。
眼光高得很,一直都没找到合适的对象,后来嫁了个加拿大的老外,还生两个混血的男孩,听说那个老头比她大十多岁呢。难怪看上去还是那么年轻,国外的水土养人呐!
真搞不明白,找外国人做老公就是那么好?除了能享受到资本主义优越性带给她们所谓的高品质的生活外,还能有什么呢?
感情部分到底占了多少呢?那些老外也是,难道他们就不想想,我们这些发展中国家的美女之所以千方百计地削尖了脑袋也要钻到他们的怀抱里,就是真的爱他们吗?
姚姨这次是一个人回来的,也算是衣锦还乡吧。听说早就混上枫叶卡了,现在也算是加拿大人民了。
故人到来,母亲顿时有了活力,有说有笑的,简直比我还健康活泼;反倒是我,因为成天地待在家里伺候她,闷得什么精神也没了。
我算是见识到两个女人的会晤是多么地“可怖”了,相比之下,父亲上次见战友的情况简直就是小儿科了。
她们从下午聊到晚上,中间插播了一段晚餐时间,但吃饭的时候也并没有妨碍她们的亲切交谈。母亲眉飞色舞的样子更加坚定了我对她已经完全康复的怀疑。我只是在她们开头介绍的时候被提及了一下,其他的时间都同如一个隐形人似的在屋内穿梭着。
就算我在她们眼里是隐形的,但那个姚姨在我的眼里却是光鲜的。无论是在经过她的身边,还是远远地待在一边。我都会时不时地偷看她几眼。
说真的,这个女人确实保养得不错,皮肤在客厅水晶灯的照射下,反射着奶白的光泽,真让人有种想咬一口的冲动。
她银铃般的爽朗笑声,听上去就象是个小姑娘。她说话时的动作与表情有着明显的西方特色,无论是从视频还是从听觉,这个女人都是那么地吸引着我,我甚至有时都忘记了母亲的存在。
我眼睛盯着电视,思维却一直围着那个女人打转,直到听见她们开始相互道别。
我礼貌地把姚姨送出门,母亲非要把她送到楼下,我也就没再跟着凑热闹。我从阳台上看到两个女人没完没了地say goodbye。心里感觉很可笑,但又隐隐地有点失落。
母亲满脸堆笑地返回房间,见我懒懒地倚在沙发上,马上搂着我的脖子亲了一下。
“乖儿子,今天累坏你了。”还好,母亲对我的表现给予了肯定。
“你姚姨是我最最要好的朋友,这次回来,第一个就来看我,你说我能不高兴吗?”看来母亲还没过那股子兴奋劲。
“哦哦”我无趣地回应着她。
“小兵,你累了吗?怎么没有精神呀?”不会吧,才发现我很累。刚才也确实没太把我放在眼里。我明白!女人三八的时候,真的可以达到六亲不认的境地。
“妈!刚才那个姚姨挺漂亮的嘛!”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那样一句话来。其实我说完后,当时就后悔了。在一个女人面前说另一个女人的美丽,可是大忌的!更何况是出自一个她深爱着的人的口中呢?真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儿!
母亲松开环在我脖子上的手臂,脸上的笑容马上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以为她会生气,但流露出来的却是委屈的神情。
“我知道,这段日子你不能亲近我,我还老是爱指使你做事情,你是不是烦我了!”
“啊!?我没那个意思,我”
“你不用说了,我明白,唉”母亲深深地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过些天,她还会来我们家的”我不知道母亲传达这个信息是为什么,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反正刚刚还艳阳高照的脸庞上顿时变得阴霾起来。
母亲的一句话反倒是让我有点手足无措,我赶忙紧紧地拥抱住她。什么也不说,因为我什么也没法说。我发现如果两个人在一起产生分歧,而一方无话可说的时候,拥抱就是最好的消除尴尬的方法。
虽然我后悔刚才说了伤害母亲的话,但听到那个女人还会来我们家的消息的时候,我侧在母亲肩膀的脸上还是流露出一丝不为人察觉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