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第25章

    21：落水。金屋

    怀扬搂着蓝绫一进屋内，关上大门就马上放开了手，生着闷气地迈开脚步，碰碰碰地走到二楼。

    蓝绫无奈地看了他的身影，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目前的状况，她不想谈什么感情，却发现到两个人都对她展开了猛烈的攻势，两只雄性一见面就斗得不亦乐乎，让她感到麻烦。

    慢慢地走到二楼，却看到中间的房门紧紧地关闭，她也不以为意地过门而不入，迳自走进自己的房间，拿了换洗的衣物到走道最后头设置的浴室沐浴，藉由洗澡将烦人的事情都清理得一干二净。

    另一方面，怀扬则是待在房间里头，等着那一个小笨蛋亲自来道歉。

    他听到关门的声音以及脚步声，连忙躺在床上，抹了一下脸，将挂在嘴角的笑容掩去，一脸严肃地等着她敲门。

    可是，他等了一分钟，却没有听到半点声音，起初他以为蓝绫拉不下脸，或者是太过于害羞，所以才在门外头游移不定。

    又过了一分钟，她应该是在蓄积勇气，等等要接受他的怒火炮轰。再过一分钟，怀扬已经不耐烦，躺在床上左脚屈起，右脚叠在左膝上抖个不停，心中暗骂着再不进来，他的火气可没这么快消除。

    两分钟过去，就算是佛也有三分怒，左脚抖完换右脚，都快把脚底的血液抖光了，却还是不见人影或声响。

    可恶！怀扬最后忍不住地低声咒骂，当然，骂的对象绝对不是小绫，而是骂他自己，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把自己的热脸去贴着冷屁股。

    很不幸，他是爱人的那一方，而她是被爱的另一方，所以，到最后他不管再怎么生气，都还是得先低头，怀扬一个翻身下了床，骂咧咧地走到门口，不由地心脏噗通狂跳，万一她在门口等着他，那他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呢？

    一脸凶恶的模样，不好，可能会让她当成笑话看待；一脸痞样，也不好，这跟他原本的样子没有什么两样；一脸深情地看着她，也不好，她大概会拍拍他的脸，要他早点睡，因为眼睛抽筋了。

    唉有人像他追女朋友追得这么窝囊吗？

    算了！不管什么表情都不对，也不用再纠结什么，直接开门看着她就对了！

    下定决心的男人一把拉开房门，正当要装作一副酷帅的模样，将手倚靠在门框上头，却发现到门外连个鬼影都没有，当下让他整个人傻在原地，楞了好几秒之后，才发现到自己维持了一个自认为帅气的姿势，突然发现到自己这么作，真的是蠢到极点。

    抬起另一只理性的手抓下僵在门上的那只手，一边念念有词，一边寻找着应该负荆请罪的那个人。

    一楼的灯火全灭，所以，不在他搜寻的范围。二楼，主卧室的房间没有灯光，也不列入考虑。难道是在房间里头，可是看到她的房门根本没有透出任何灯光，最后眼光看向位于走廊最底的浴室，门缝透出明亮的灯光，看样子她应该是将他摆在一旁，高高兴兴去洗澡。

    怀扬哀怨地瞪着那扇门，想要冲进去质问，却又怕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冲动之下作出连自己都不屑的行为，连续深呼吸好几次之后，才悻悻然地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里，蜷曲着身子窝在睡袋里，在繁杂的思绪里迷迷糊糊地陷入沉睡。

    “我说你来这里作什么？”蓝绫眼睛直视着前方的队伍，轻声地询问如同一只忠狗跟在她身边的怀扬。

    “欢送学长姐们毕业啊！”怀扬理直气壮地说。

    蓝绫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又说：“我问得不是这个，这里是中文系院所，对吧？”

    “是啊！小绫应该比我清楚才对。”怀扬乖巧地点点头，眼神却透露出一抹惋惜，似乎不明白这么奇怪的问题会从她的口中出现。

    蓝绫轻叱一声，这小子越来越不把她放在眼里，从一开始的学姐，到之前小绫学姐，而现在只剩下小绫这两个字。

    她不是讨厌怀扬，不然也不会放纵他在身边打转好几个月，而是听到他喊小绫的时候，就有一种非常诡异的感觉，原因是怀扬年纪比她小，她只是待他像一个弟弟，一个晚辈，所以当怀扬把称呼简略成这样，让她着实苦恼了一阵子。

    虽然一开始她有严正地声明，不过怀扬不知道是不是耳朵长歪了，每一次她说完，他也保证下次不会，可过了没多久又故态复明，到最后她也放弃了纠正，就随便他要怎么喊。

    “那你为什么会在这？”蓝绫没好气地问。

    “欢送学长姐们毕业啊！”怀扬再次理直气壮地说。

    “你明知道我要的答案不是这个。”蓝绫毫不客气地切入正题，他以为现在是在打情骂俏的时间吗？每一次回答问题没一个正经，连答案也乱七八糟，现在是非常时刻，由不得他这么无闹。“学生会长不是应该要去掌控全局？”

    怀扬摸摸鼻子，他的小绫个性温和，可是只要牵涉到责任问题，她就非常的严格，诺诺地说：“我有手机而且他们都知道我在你这里”

    蓝绫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看得怀扬有些胆颤心惊“小绫学姐”眼神如同小媳妇儿一般，眼眸水汪汪地看着她。

    这一两个月来，就像是跟屁虫一般，只要是蓝绫所到之处，几乎都可以看到他的影子。

    原本是商学院的他，现在已经快要变成中文系的学生了，而校园里头的师长与学生们都笑称，不知道曲怀扬现在在哪里没关系，只要知道蓝绫的课表，就不愁找不到他的人。

    所以，怀扬刚刚的话也不无道理，现在只要她的人在哪，几乎都可以找到他。但不管如何他这么作也是增加他人的负担，蓝绫丝毫不理会怀扬哀怨的神情，现在的她练就一身工夫，对付不乖的小孩，就是实行四不政策——不看、不听、不问、不理。

    其实，她也不想这么对他，只是他都柿子挑软的吃，不这么作的话，反而让他得寸进尺地挑战着她的底线。

    “小绫，别不理我”怀扬拉拉她的衣摆，有些害怕地看着她这默不作声的表情。

    看到怀扬像是被责骂后小狗般的的表情，蓝绫差点笑出来，一个一百八十公分高的男生，低着头向她这个一百五十八公分的女孩子撒娇，不管怎么看都觉得很怪，原本强硬的态度顿时软了一半，但是，还是没办法马上原谅他的作为，松口说：“算了。”

    怀扬连忙展开了灿烂的笑容，开开心心地站在蓝绫的身边。

    这时候，煞风景的电话铃声响起，怀扬低咒一声，连忙切断电话，没几秒钟，铃声又响起，他正想要切断的时候，却看到蓝绫盯着他看，万不得已只好接起电话，他连话都还没说，就听到对方劈哩啪啦地大声吼着：“会长大人！事情大条了！”

    怀扬连忙将手机远离耳朵，只是，对方这么大声的嗓音在安静的队伍当中总显得奇怪，怀扬只好稍微远离队伍，到一旁处理一下这个不懂得看时间的混帐。

    怀扬到一旁听着对方毫无条理地叙述，幸好他理解力惊人，从对方不清不楚的词汇当中，找到问题的症结，一一地下达指令。

    突然“噗通”一声，怀扬听起来像是有重物落水的声音，随即众人之间开始骚动起来，有人大喊着“不要推”、“别挤”、“有人落水”、“快救人”顿时，原本应该是温馨欢送的场面，变得一团混乱。

    怀扬也发现到场面开始混乱，连忙挂断电话，冲到蓝绫原本应该站立的地方，却发现到她的人不在附近，连忙抓着旁边的人问：“蓝绫在哪？”

    被怀扬抓住的人看到他凶恶的模样，吓得指着水池的方向说：“她下水去救人了。”

    怀扬甩开对方，连忙冲到水池边，幸好这个水池只有一百公分高，想要淹死人也不容易，只是池底长年淤积，蓝绫虽然下去救人，每踏一步都陷入到泥泞当中，着实有些不好使力。

    很快地，刚刚不小心下水的人都被拉上池边，最后一个起身的蓝绫看到眼前突然出现一只大手，看到怀扬一脸心疼的表情，笑笑地说：“谢谢。”

    怀扬本想要念她一顿，但是看到那一抹笑花，什么火都没了，将她拉了上来之后，看到变得像是泥人儿的蓝绫，无奈地说：“走吧！你这样子也没办法再欢送学长姐了。”

    “不用了，我自己走回家就好。你还有很多事情得留在学校。”蓝绫拒绝了怀扬，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得难看，她只是很单纯地要怀扬尽本分而已。

    怀扬只是看了她一眼，二话不说地连人带拉地拖着她离开现场。

    蓝绫原本还想要劝他，但是看到他固执的眼神，就知道她不管怎么说也不会有效果，只好乖乖地闭上嘴，任由他拉着到处跑。

    很快地，怀扬拉着她到学校一处专门提供学生租屋的大楼，两人走进电梯之后，他伸手按下某层楼的按钮，当中不管蓝绫怎么叫他，换成他不理不睬，等到电梯停止，两人步出电梯，怀扬带着她走到某一户的门前，他从口袋当中拿出一串钥匙，打开了大门。

    蓝绫依然站在门口，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正在等待着他的解释。

    “这里是我租的地方，”怀扬看着她不解的眼神，知道聪慧如她大概猜到七八分，知道这间是他租屋处，也知道自己等一下有的解释“我等一下就解释让你听，小绫愿意进来了吗？”

    22：女朋友请多指教

    “好了，你可以开始解释了。”蓝绫穿着向怀扬借的t袖与运动短裤，坐在客厅的椅子上，看着眼前的他。

    蓝绫拉拉身上的衣服，由于他的身形高大，t袖的领口也过大，导致她常常拉起右边肩膀，换成左边肩膀露出青光，不得已只好将领口往脖子后方整个拉过去，改成露背装总比露肩或胸安全一些。

    “这个”怀扬抓乱一头短发，有些忐忑地看着蓝绫“这间套房在大一就已经租好了，然后为了要追你，所以才骗你没有地方住。”看当她已经深皱眉头，更加慌乱地想解释清楚“但是，我是真的不常住在这里，虽然会请钟点来清理，因为家里的关系，所以这里只是偶尔太晚不方便回家时，可以暂时睡觉的地方。”

    “所以，你家很有钱？”蓝绫淡淡地问。

    “唔嗯。”怀扬支支吾吾地点点头，其实他不是很想说出自己的家世，毕竟这也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喔。”蓝绫听到他的回答，黯下眼神。

    看到小绫一脸沈重，怀扬原本自信满满的态度已经削减了一半，但是头都已经剃了一半，现在放弃，之前的努力不都白费。

    怀扬抹抹脸，表情凝重地看着她说：“小绫当我的女朋友吧！”

    “蛤？”蓝绫被他突然的一句话，惊吓得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我真的很喜欢小绫，当我的女朋友吧！”怀扬连忙上前握住她的手，一脸诚恳地问。

    蓝绫眨眨水眸，小嘴闭合好几次，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什么？”

    怀扬抓抓后脑，突然问这个，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思索了好一会儿说：“喜欢就喜欢，还有为什么吗？”

    “万一，你家人用继承家业，威胁你要跟我分手，你会怎么办？”蓝绫看着他的眼睛，很慎重地问。

    “我才不要分手！”怀扬一听到分手两个字，直觉地大声反驳。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蓝绫很高兴听到他这样说，只是，她还没听到想要的答案。

    “这个”怀扬双手环胸地认真想了一下，说：“我会继承家业，也不会跟你分手。”

    “喔。”蓝绫只是轻轻地回应一声。

    “小绫啊！你的回答只有这样一声“喔”？”怀扬焦虑地在她身边打转，要得不过就是她的一个回答。

    “不然？”蓝绫笑笑地反问，看到他有如小狗被冷落一般的沮丧俊脸，似乎还可以看到他的身后尾巴垂下的模样。

    “啊啊不要这样啦！明知道我想要什么答案，我刚刚都回答小绫的问题了。”怀扬哇哇大叫，一点都没有学生会长该有的稳重气质。

    “我的答案很重要？”蓝绫歪着螓首问道。

    “嗯嗯！”怀扬连忙点了好几次头。

    “可是你年纪比我小”蓝绫抛出第一个问题。

    “年龄不能分隔你我！”怀扬很文艺地反驳。

    “你的家世比我好”门当户对这一点很重要，不论是现实或小说，上流或底层争锋相对的情节常常上演。

    “我的出生不是我能掌握，不过，另一种家事，我倒是真的做得比小绫好。”怀扬也没办法反驳，只能说这是天注定要让他出生在富裕的家庭。

    “我只当你是弟弟”关于这一点，蓝绫其实有点烦恼，统计上而言，男性寿命低于女性，所以，理想上女性要找年纪比较小的人，才不会老年丧偶而孤独生活。可是，往往这就是美人迟暮之后，男人外遇的理由之一。

    “姐弟恋现在很流行，我们也可以赶上这股风潮。”怀扬兴高采烈地说，丝毫不觉得自己这段话是问题的。

    “我不喜欢跟流行”蓝绫是一个淡然生活的人，跟着流行只会让自己更加烦恼。

    “那那”怀扬瘪着嘴看着蓝绫。

    “你的背景跟我的差太多，我们以后绝对会分手的”没有理会怀扬，蓝绫继续陈述事实。

    “我绝对不同意分手！到死都不会！而且小绫居然连机会都不给我，怎么知道结局一定是不好？你不能不给我机会！”怀扬低声嘶吼，都还没开始就想到结果，她居然连试试的意愿都没有，一开始就剥夺两人携手迈向美好未来的机会。

    蓝绫又是一阵沉默，虽然沉默的时间仅短短的两三分钟，可是却让怀扬有一种度秒如日的感觉，就像是一个犯人要面对刑期在宣判前一刻那般难熬。

    “怎么样？小绫当我的女朋友好处很多，出外的时候有免费的司机，生气的时候有免费的出气筒，外出逛街还有免费的执事帮忙提东西，当然，还需要任何肉体的服务，随时都乐意为小绫付出！”怀扬继续丢出更多好康，一方面是不想在这么沈寂的气氛当下被宣判不治，一方面作最后的挣扎，兴许蓝绫会给他一个好的答案。

    “我”蓝绫粉嫩的唇瓣缓缓地开启，轻声地说。

    怀扬这时候的心都快要从嘴巴里头跳出来。

    “嗯”蓝绫粉嫩的手指轻点着粉颊，似乎还在考虑着该怎么回答。

    怀扬一边用手催眠着蓝绫，一边用口形引导着蓝绫说出“答应”两字。

    “我一个条件，我们交往的事，到我毕业之前都不准跟别人提起。”蓝绫明亮的水眸看着怀扬。

    “为什么？”怀扬不想要变成地下情人，更何况小绫其实是一个迷人的女孩，不先标下所有权，很容易就被其他苍蝇、葱头之类的看上。

    “不答应就算了。”她不想解释，因为她的口才没有怀扬的好，担心自己到最后被他说服。

    “我、我答应啦！”怀扬默默地吞下男儿泪，为什么其他人同学都说女朋友被他们吃得死死，而小绫还没有当他的女朋友之前，他就被她吃得死死。

    “乖。”蓝绫摸摸他的头，露出灿烂的笑容安慰他。“只要别人知道这件事情，你了解后果是什么吧？”

    怀扬哭丧着脸，含着泪水，无奈地说：“知道”

    23。出门

    蓝绫昏昏沉沉当中，突然被一阵响亮的铃声吵醒，半眯着双眸，小手在床边胡乱摸索一番，抓到了罪魁祸首，按下通话键，微哑着嗓音带着一丝娇媚说：“喂？”

    “到我房间。”一阵低哑的男人声音从话筒中传出，尚未清醒的蓝绫听不出来是谁的声音，还傻傻地问：“谁的房间？”

    “你找死吗？”怀扬冷冷地说，语气中射出无数利刃，刺得蓝绫整个人精神抖擞起来。

    “我知道了，给我几分钟梳洗一下。”蓝绫淡然地说，这男人失忆前后的态度差真多，让她有一种真的是同一个人的错觉。

    对于这一点，她曾经想过，有可能现在这面貌才是他真正的模样，而之前在她面前的另一种面孔可能是伪装出来，为了得到她的人与心。可是换了一个角度，也有可能她是特别的，所以才能看到其他人根本看不到的那一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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