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的细毛在微风当中摇摆,很快就飘走了。
李真怔怔地看着它们飘走的方向,沉默了好一会。齐远山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咋?多大点事儿,明天去医院看看,看看不就好了?”
他才回过神,笑了笑:“嗯。你先回去吧,我再坐会,等你睡着了我再回屋,要不我翻身你该睡不着了。”
齐远山又看了看他,最后说道:“行,你也早点睡。明天是皇上生日放假,店里肯定忙,你睡晚了白天该没精神了。”
李真摆了摆手,他这才转身走了。
听齐远山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楼道里,他深吸一口气,挽起了衬衣袖子。
胳膊肘那里,三片细小的白鳞反射着广告牌的灯光,灼灼闪着。他用指甲捏住其中一片,闭起眼,蛮横地一撕——
一小股血飚了出来。但没到两秒钟,那血便止住了另一片白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挤了出来。
李真看着那三片小东西,颓然坐倒在地,闭上眼睛自言自语:“这不科学啊总不该是条白蛇啊?那鸡也不是白鸡吧?还有兔子和刺猬,我的天哪”
公元2014年,也是长庚36年十一月三日,是中华帝国长庚皇帝的圣诞。
这天一大早,刘姨就把店里的伙计都喊了起来。烧烤师傅老孙、炒菜师傅赵姐、服务员齐远山、于莹莹、李真加上老板一共六个人,从七点钟开始就哈欠连天地仰头看着墙上挂着的电视机,从前方记者连线报道běi 精的筹备工作开始,一直看到八点钟现场准备完毕、首相与皇帝即将亮相。
其实对于皇帝的样子每个人都不陌生。尤其是刘姨那一代人,刚刚上学的时候就赶上长庚皇帝登基,几乎是看着他从青春年少一直变得两鬓斑白。
但是平时西装革履的皇帝常见、穿戴全套冠冕的皇帝可就罕见了——更何况因为这“六十大寿”还会做足古礼,出动将近两千人的皇室仪仗队。
众人边看边听刘姨和老孙追忆往昔。
什么“上一次见到皇帝穿一身黄还是登基的时候”、“这些年皇帝老得越来越厉害了”、“太子都不常露面也不知道长啥样”之类的零零碎碎。
期间有两拨人敲门要进来吃饭,都被刘姨以“今天是圣诞要十点才开门”为由给打发了。
听到老孙又在念叨夏天地震的时候皇帝从皇室开支当中捐了十万金元的时候,李真想起了于清清来。不知道那个小姑娘现在过得好不好,不知道她一家是否安康幸福。
八点半的时候开始直播庆典现场,首相讲话就花了二十分钟,只给皇帝留了十分钟。看着刘姨和老孙一个劲地念叨“这成何体统”李真和齐远山挤眉弄眼儿地笑了起来。
到他们这一代人的时候,长庚皇帝因为身体不好,已经极少在公开场合露面了。因而他们对这位并无实权、仅具备象征意义的国家元首的印象相当淡薄,所以完全没法儿理解那两个中年人的心情。
好容易捱过了并不精彩的皇室庆典,终于到了十点钟。三个小的赶紧以准备开张为借口从电视机前逃开了。人一少,刘姨也觉得索然无味,索性一挥手:“开门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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